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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始到现在,他做错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说这一两句对不起,不会要了他的命。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笨的——你喊我小笨蛋,一点也没有喊错。”周起颜就窝在床上不起来了,躺着跟钱衷一说话,“你说,因为工作太忙、所以没法来民政局拍照签字,我信了,我自己一个人很开心地拍了照签了字。

“你说,因为要处理的事务太多,所以抽不出时间整理东西搬家,我信了,我很努力地一个人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

“做饭阿姨对我很差、保洁和管家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一直到这个时候开始,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是不被喜欢的。”

这个房间、这张床,见证过他太多眼泪了。

每到他承受不住现实的委屈时,他就会回到这个房间、躺到这张床上,盖着并不能带来多少温暖的被子,侧躺着蜷缩身子,悄悄地哭一顿。

在周起颜敞开心扉倾诉过去的时候,钱衷一也很难受。

“对不起……对不起……”他机械化地道着歉,心脏像是被绞肉机碾碎一般的揪疼,“我、我真的对不起。

“我经常痛骂自己十遍、百遍、无数遍,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成熟、固执不懂事,将好好的联姻闹成了笑话。”

他找过那几个没有职业操守的保姆和管家,施加了点压力让那几个人无缘再做服务业。

他也寻找过其他办法来弥补周起颜,妄图用弥补的方式、减少心里的罪恶感。

可久而久之他就发现,这些不过就是他对其他人、其他事的一种迁怒而已。

就像周起颜最初不耐烦于他喋喋不休的解释那样,他总不能意识到:在那段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婚姻里,并没有那么多的对错和借口。

有的只是他和周起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