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那一桌人,褚骁已经记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了,只觉得有点可笑。不知道是谁问,“既然和妈住的这么不舒服,你们为什么不租出去?”
褚妈哭了,哭着问:“我买下的房子,让我和我孩子租出去,这是人说的话?你们为什么不能把妈轮流带回去照顾?你们不是她的孩子?她是我一个人的妈?只有我一个人活该尽赡养责任?”
褚骁却笑了,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他下午收到的消息,便是他妈发来的道歉。搬离原本的大房子,三个人挤在逼仄的单间里,在褚骁看来这都不算什么。
他并非娇生惯养长大的。
可,现在的生活算什么?这算是一条退路吗?
并不是。
他的母亲还是会在某个下午偷偷摸摸回去看一看老太太,担心老太太是不是有人照顾,是不是有人给她送饭、送药。
褚骁明白,搬出来只是他妈一时气急的决定,维持不了多久。
套在他脖子上的绳索,也只是暂时松了一松。
他没有别的更多的感情可以倾注到这件事情上,唯独觉得悲哀罢了。
白帆牵着褚骁走着,并不多言。他的手指微微用力,与褚骁的指节相互缠绕,带出细碎的痛感,却是在这个冬日的傍晚,褚骁能感受到的,来自白帆最温柔的爱意。
褚骁不说的,白帆不会问。
褚骁想说的,白帆就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