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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我两块钱 耶啵奶盖 792 字 2022-11-14

大人们都说,这些事小孩子不用管,和你们没关系。

可从来没人教过褚骁到底要如何从这一种畸形的家庭关系中抽离。老太太的其他几个子女偶尔来看一次,都要被气得操爹骂娘的,那他们呢?他妈同老太太在这个房子里纠缠了十年,他这条池中鱼要怎样才能逃脱?

老太太好起来,就说他乖,说他懂事。

老太太骂起来,他就是狗娘养的,是小畜生,小杂种。

这十年,每一次的争吵都在他的脑中清晰可辨,它们像是一把把小刀在他的骨头上不轻不重地留下一条又一条深浅不一的划痕。

看似不痛不痒,伸手一摸却是一片连着血肉的残垣废墟,是连时间都治愈不了的印记。

他对“家”这个词的概念就在这一次次的争吵中变得模糊不堪。

如今,老太太的阿滋海默症进入了中期,单方面的哭闹、争吵、辱骂。前几年老太太两个月一闹,近一两年一个月一闹,再近一些的现在,几乎隔三差五就要闹一场。不闹个天翻地覆便不罢手。

褚骁开始睡不好,偶尔会从睡梦中惊醒,耳边甚至还残存着“哐——哐——”的摔门声,混杂着老太太发出的呜咽。这些声音像是双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喘息,不得安生。

他也变得愈发沉默,冷漠。他在自己的心里磊起了高墙,在城门上落了重锁,谁都敲不开,进不去。

他自己也出不来。

五点四十,他挣扎着从梦魇里醒来,只觉得浑身血液烧灼着皮肤疼。他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洗漱上学。

今天周五,不用穿校服。他换了条牛仔裤,永远无法好好穿裤子般地挽起了一小节裤管,上面搭着件普通白t。

他出门的时候天还早,又是个阴天,风中的凉意毫不留情地席卷而来,让他原本就有些混沌的脑袋痛得更加强烈起来。

“早啊同桌。”白帆的声音从褚骁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