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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松开了、脱下了,心却是紧紧的,手也紧紧地攥,指甲把掌肉攥出红月亮。忽然我又一次想起冯朗喷着酒气的话:

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要爱情,身体反应就够了。

吕新尧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因此眼神里并不流露厌恶,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我,对我说:“我有的你都有,有什么好看的?”然后拉上帘子,不露声色截断我的视线。

也许是因为年纪增长,我哥说话的语调不再像从前那样漫不经心,不经意就流露出一点玩味和撩拨来。他的情绪是自持而内敛的,每个字都不黏连,好像有意要疏离。

后来我哥才告诉我,他拉帘子的时候思考了一个问题,他想他的弟弟是不是热衷于偷看客人洗澡。他问,别的客人来,你也这样盯着看吗?我就对他说:“他们都不拉帘子。”

淋浴房除了淋浴间,还有一间汗蒸房,外面摆放一张按摩床,我坐在上面等我哥。天花板上的小音响循环地播放同一首歌,水声在播到第三遍的时候停了,我连忙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浴衣给他。

在星河待了两年,这些事我做得很娴熟,可对象是我哥就容易出错,我差点在淋浴间外滑倒。

我不清楚是怎么开始的,反正吕新尧阻止了错误发生,我感觉到身体跟他手掌相贴时迅速产生的温度,雾热的水汽很快将我洇湿了。

突然的惊吓引发一阵悸动,心悸了,胆子也大了,我禁不住叫了一声哥,趁着脑袋空空,赖着他不肯走。

“哥……”千回百转,绕不开这样缠绵的一个字。

淋浴间的帘子半遮半掩地落下来,我抬起脸,和我哥彼此对视着。我看见他乌黑透彻的眼珠滞了一瞬,随即十分轻微地动了动。我的眼皮也跟着跳了一下,满含期待,却又什么也不敢想。就像许愿,很虔诚很小心翼翼地,怕稍微一泄露风声,就不灵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