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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年她没有闭上眼睛,是不是就能早早洞察真相,洞察他的谎言了?

不,还是不会的。他亦会伪装得更尽善尽美。

她继续往里走去,入眼是一片空阔的湖。碧波间小小一点八角亭,亭盖上薄薄的积雪似乎留了很久都无人清扫。

眼前分明是酷寒的冬景,她却透过那层薄雪看见了另一幅光景。

那一年三月湖心,长长窄桥,旖旎春意,天光水色一双人尽收湖底,粼粼倒影里,有人笑道:“皇甫弋南如今二十一,只有王妃一人,哪怕活到三十一,四十一,还是只有王妃一人。”

彼时她问他,“哪怕”是什么意思。

他巧妙敷衍,轻松带过。

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到三十一,他又骗了她。

江凭阑淡漠地眨眨眼,离开了那里,穿过回廊走进卧房。卧房里仍是那一面硕大的琉璃墙,一桌一椅都未曾有过变动,也没有蒙上灰尘。桌案上还放着她离开当日来不及收起的兵书,甚至连摊开的书页都一模一样。

像她从未离开过似的。

她忍住眼眶里一阵一阵涌起的湿热,转身又走去那间叫她吃了无数回闭门羹的书房。房门没有上锁,她的手推在门框上,只是一触之后却又移开,转头爬了窗。

一如当年那许多次。

她自然比当年更身轻如燕,可落地之时却被扑鼻而来的极其浓郁的药香气滞了脚步。

房子空了这么久,这些气味仍没有散去,她不知道,这些年他究竟给自己灌了多少汤药,才勉强支撑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