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页

她不知道的是,对面那头的营帐里,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还有一个皇甫逸坐在另一张桌案边,瞧着喝着汤药的“皇甫逸”摇了摇头,“九哥,你何苦?”

见那人不出声,真正的皇甫逸又忍不住笑出来,“九哥,我如今虽不大爱跟旁人说话,可你方才的神情似乎严肃过了头,也不怕吓着九嫂。”

皇甫逸口中的“九哥”一面盯着对面气鼓鼓啃着粗粮饼的江凭阑,一面沉声道:“怎么,你还想讨好她?”

他失笑,“这我可不敢。”

九哥那么一个冷情的人,称病瞒天过海请了一个月的朝假,晚他几日出甫京,只身来了亓水关,就为了看九嫂那么一眼两眼,他还能不晓得那姑娘的要紧?别说讨好,就是多看一眼,他都觉得自己有罪。

“您觉着九嫂认出您了吗?”

“应该没有。”皇甫弋南喝完了汤药,将碗搁到一边去,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易容是没问题的,他也特意改换了身形,之所以说“应该”而不是“绝对”,就是因为这只右手。

江凭阑离开甫京时,他的手指还完全处在僵硬状态,前几个月才慢慢恢复了些行动力。毕竟伤了这么一场,即便事后费了不少心力,终归还是不大灵活。为了不让她起疑,方才的很多动作都是勉力用右手完成,他不大确定,她是否注意到了他行动上的不自然。

想到这里,他又保持着目不斜视的姿态道:“吕仲永要的药草北岸有,你想个法子让人采了送去,叫他自己圆吧。”

皇甫逸点点头,想起那个撒谎不大利落的书呆子皱了皱眉,“九嫂那么聪明,怕是会起疑,倒不如说就是我差人送去的,算是还她从前救命的恩情。”

皇甫弋南想了想,点点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