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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身下马,拔出匕首一刀扎在马屁股上,马受了痛立刻长嘶而去,很快惊动了临街的一队兵马。

“何人夜奔,追!”

江凭阑侧耳辨了辨声,换了个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转瞬隐没在黑夜里。

太子有异动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约莫四个月前,太子因袭击喻家马队一事被削俸禄半年并罚禁足东宫一月,这一月间落井下石的臣子们实在太多,多到连江凭阑都觉得他实在太惨了,以至当他“刑满释放”,几乎要成了光杆太子。

狗急了还得跳墙,更何况还是个地位不一般的人,所以这位行事素来冲动不大用脑的太子,在窝囊了那么多年后决定谋逆了。

起始,他的动作很小,因为势力单薄也实在大不起来,后来不知怎么慢慢作出点样子来了,这才吸引了江凭阑和皇甫弋南的注意。可就在约莫一月前,那些暗流却又悄悄退去,仿佛从来不曾汹涌过一般藏匿起来。

那时的皇甫弋南在三千仪仗护卫队的簇拥下,作为皇甫的使臣,奉圣命以贺新皇为名赶赴昭京。表面看去是风光无限的,但实际上,三千仪仗护卫队里只有他八十亲卫,其余的全都是老皇帝派去监视他的人。要在那样的情况下一面顺利撺掇大昭往岭北派兵,一面保住他留在南国的暗桩和势力,再一面关注甫京各方势力的动向,实在压力重重。

尽管他在得到消息时也生出过怀疑,以书信提醒江凭阑留意太子那边的动静,可无奈这场阴谋里参与的敌人太多,布置得太过精妙,待他看清真相形势要往甫京传信,三千仪仗护卫队忽然变节,对他们的“主人”举起了屠刀。

虽说是早有预料,以金蝉之法脱了身,却也在一番折腾后错过了与甫京联络的时机。

皇甫弋南这边分/身乏术,而江凭阑毕竟流落异世不足一年,参与皇甫朝政更是仅有四月余,要跟那些自小在官场权谋里摸爬滚打的皇子们斗还是嫩了些。更何况,正如皇甫弋南所言,如此风浪,何止是太子一人掀起的?参与的人太多,每个人都存了一箭数雕之心,防不胜防。

但江凭阑此刻没心思计算那些一箭数雕。神武帝坐山观虎斗的目的何在,四、六皇子为什么暗地里支持太子起兵,又能在平定叛乱后得到什么,十一皇子是否也参与了今夜的阴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暂时不想理会,她唯一能确信的也是最至关紧要的一点是:皇甫弋南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