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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凭阑笑了笑,“朝中派系如此复杂,你又如何确定,待我爬了上去仍会与你站到一起?”

良久后,皇甫弋南淡淡道:“无妨。”

她不大清楚他这个“无妨”是指她威胁不到他,还是即便威胁到也并无所谓,过了一会道:“你应该很清楚,我不会为皇甫做事,你也好,神武帝也好,对我来说,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我不属于任何一个王朝,但如果要我选择,我愿意帮微生对付皇甫。皇甫弋南你……从我遇见你第一天起,我们就是敌人,你擒我,而我要逃。我们同生共死不过是为合作,连夫妻身份也是交易。你将我当作与神武帝抗衡的筹码,而我依附于你,所以你救我来我救你,我们各得其利。”

皇甫弋南似乎默了默,“是。”

“或许……”她顿了顿,将尾音拖长,似乎有些犹豫,半晌后自失一笑,再出口时已经不是原来要说的话,“或许你不想与我为敌,我也不想。那么……你夺嫡,而我为了生存爬上去,直到我们必须为敌的那一日。”

这话的意思,皇甫弋南再明白不过。他要夺嫡,而她要生存,要助微生玦复国,在最初,他们的路是重合的,而一旦他得到了皇位,便绝不会允许微生玦活着,也不会再纵容她帮他,那条岔路必须存在,无法绕开。

他良久没有出声,直到江凭阑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才听他叹出长长的一声,“睡吧,凭阑。”

她提起的笔悬而不落,半晌后绽下好大一个墨点,红色墨迹缀成锋锐的花,艳艳如忘川冥河岸盛开的曼珠沙华。

睡吧,睡吧。

隔墙夜谈似梦,第二日再见时,谁也没提及昨夜的事,好像那些话全然不曾存在过一样。

江凭阑笑盈盈跟早朝归来的皇甫弋南打招呼,“早啊,殿下。”

他将手中公文递交给侍立在旁的下属,“不早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