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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闪了闪,总觉得他这话里还有些什么别的意思,然而脑海中那念头一闪而过,待再要细究时已经不见。

“凭阑,”给她上完药后,皇甫弋南靠着车壁,始终与她保持着对坐的距离一分不进,然而这一下出口,却给她一种他忽然凑近了的错觉,“你做什么都好,便是闹翻了天去也无妨。你看不惯谁,要杀谁,你想干政,想助微生玦收束西厥,我能帮则帮,不能帮也绝不会阻拦。但望你……身在甫京一刻,便不要离开我的眼睛一刻。”

她静静望着他的眼,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总觉得他在提醒她什么,暗示她什么,可她就是没法看得清楚。

半晌后,江凭阑道:“好。”

皇甫弋南抬手解了她的穴,“不会勉强你,卧房两间相通,你睡我隔壁。”他顿了顿,“江世迁既是你的护卫,便以护卫之礼待之,与我手下那些人一样吃穿住用。你不喜欢人侍候,可身边也不能一个丫鬟都没有,就让商陆继续跟着你。阿六和十七允许入府,但他们毕竟不熟悉皇家官场,有些场合还是不宜去,到时,你的安全由乘风护卫。”

帘外赶车的少年继上回雍和殿外冲撞宫门被江凭阑出卖后一直耿耿于怀,一听这话立刻哭喊:“主上,不要啊——!”

“赶你的车。”

两声出自一声,同时出声的两人对视一眼,似笑非笑。

江凭阑的眼慢慢转开去,越过对面人的肩,默然望着翻飞车帘外匆匆闪过的光景。

她很清楚,皇甫弋南说的这些,已经是他能给予,以及不该给予也做出让步给予了的全部。然而即便如此,这个人在她心里眼里还是一半清晰一半模糊的样子,她从来不能真正读懂他,正如她读不懂这烟云甫京背后若隐若现的阴谋,到底是什么。

……

江凭阑向来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于是当她回到宁王府,哦,应该说,当她第一次来到宁王府,直奔皇甫弋南所说两间相通的卧房之时,马车里那些愁思立刻消散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