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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凭阑若有所思点点头,皱着眉思忖片刻,自问道:“或者……可能是类似毒品的东西?”

他的目光闪了闪,“毒品?”

“一种能令人产生依赖性的药物,一旦服用便是终生成瘾,停药后会有一系列戒断反应,再强大的人也很难熬过去。”她顿了顿,“不过,喻妃娘娘眼下除了嗜睡以外暂时看不出其他明显的戒断反应,即便真是毒品,也是药性较轻的品种,不是没有摆脱的办法。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值得信任的大夫。”

皇甫弋南点点头,也不问她都是怎么懂得这些的,起身道:“明日冠礼,文选和武选够你折腾的,回去睡吧。”

她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无所谓道:“你又不选妃,我也没情敌可斗。”

“看你似乎很闲的样子,”他笑了笑,“早知便不推掉选妃事宜了。”

江凭阑这下倒是愣了愣,“咱们的陛下原本竟是要安排你选妃的?”

“提过,或者说是试探过。”他淡淡道,一边拉着她朝殿门走去,“我虽已纳正室,侧室却还空缺,趁冠礼之机纳她个一二三四个,也不是不可以的。”

“哟,那殿下您怎得不纳?”

她一脸的风平浪静,看起来无丝毫波澜,他也便中规中矩地答:“真正对我有用的,那人不会大方赐婚,而对我无用的,娶回去做人眼线?”

“有用的是谁?”江凭阑笑得狡黠,“我留个心眼,改日有机会就替你弄来。”

她这话说得像跟张罗桌菜似的,皇甫弋南偏头一笑,“来不及了,我已向神武帝表明心迹,此生惟愿娶你一人,莫说有用的,便是无用的,也不会再有了。”

神武帝在试探他,试探两人这夫妻究竟是真是假,他如此表明心迹倒也是明智之举。她分明清楚这一点,却仍同他开起玩笑,“不是要坐上那个位子吗?我读过的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里,除了明孝宗朱祐樘,似乎还没有哪位活到成年的君主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他也不问是哪来的五千年历史,以及明孝宗是何人,含笑道:“那便由我做这第二人。”

江凭阑白他一眼,打算打消他的痴心妄想,“不提供生孩子服务,你若想断子绝后就尽管试试。”

“身后事如何与我何干?”

她愣了愣,不大明白皇甫弋南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半晌本着“认真她就输了”的准则瞪着他道:“你不在意我在意,你皇甫氏人丁兴旺,我江家可只有我这独女,来日我还得改嫁,生他一二三四个,个个都姓江。”

江凭阑自觉自己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今个儿这斗嘴一定是她赢了,谁想皇甫弋南不气不恼,反倒笑道:“反正都是要生的,不如就近去御仁宫,也不必改日,一会便可以。”

空旷的长乐宫里突然传出一声女子的惊天暴怒:“皇甫弋南你要不要脸——!”

日常互掐第三百回合,江凭阑,卒。

……

冠礼的正礼在景延宫举行,先加缁布冠,次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每次加冠毕,皆由大宾对受冠者读祝辞。正礼程序繁复,礼毕已近晌午,宫中设了宴,午宴过后才开始选妃仪式。

当然,今日是不选妃的。虽不选妃,却也不能少了热闹,该参加的女眷还是要参加,用以选妃的文选和武选还是要举行。

陛下开了金口,今日的彩头是天子恩赦令,这道赦令相当于免死金牌,轻易不会有,可比宁王纳妃更令人惊羡。在众人记忆里,上一次陛下颁布赦令,乃是先皇后诞下龙嗣之时,哦,所谓龙嗣,也就是如今的太子。

得赦令的是女眷,但这赦令却因宁王而颁。如此一来,很显然又是将皇甫弋南与太子相提并论。一道恩赦令,狠狠推了皇甫弋南一把,又成功引得要救江世迁的江凭阑上钩,如此一箭双雕,神武帝真乃好心计。

午后仪式在皇城广场露天擂台举行,皇家擂台,自然要比武林中人的阔气,江凭阑眼见着那比沈家比武招亲时还要大上一倍的金灿灿的擂台,用手肘推了推身旁坐着的皇甫弋南,“你说我是不是跟擂台这东西特别有缘?”

他微微偏头,似乎全然没注意到周围那一圈人注视着他和江凭阑的目光,“莫不如说是与我。”

江凭阑大有捋袖子跟他大打一场的架势,却迫于被人盯得太紧不好这样做,反倒亲昵地挽住了他的手,切齿道:“殿下真会说笑,一会武试我一定好好打,往死里揍,也不枉费咱们这一场缘分。”

他不置可否,“对你来说,文试才是难题。”

她冷冷甩出“呵呵”两个字,“我肚子里有的是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