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单穿旗袍,在北风里哪里站得住脚?
郁声手边还有厚厚一摞,三姨太命人抱来的貂皮短袄。
他看来看去,挑了个颜色最浅的搭在肩头。
空气里氤氲着燥燥的暖意,几根绒毛落在郁声鼻尖,他没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恍惚中,有人推开门,逆着光大步走来。
郁声以为是三妈妈,揉着眼睛道:“我穿这一件就够了,剩下的,三妈妈都拿回去吧。”
“一件哪儿够啊?”回答他的,却是熟悉的低沉嗓音。
郁声惊骇地后退半步,背靠着玻璃镜子,眨着水汽氤氲的眼睛,与俯身瞧自己的穆闻天对视,继而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有些恐惧,刻在骨子里。
郁声以为穆闻天还要再把他赶出去一回。
穆闻天却只是盯着他蹙眉瞧,摇头:“太素净了。”
郁声生得精致又纤细,是典型的南方欧米伽,明眸皓齿,眉眼如画,穿淡色,确实好看。
可……哪有人拜堂穿蓝色的旗袍?
该穿红艳艳的喜服才对嘛。
“别的……别的来不及做。”郁声被穆老四带着热度的目光烧得双颊泛红,小声喃喃着往门边挪,几欲逃跑。
“也是,这才几天……”穆闻天以为他要喝水,单手提溜着郁声的短袄领子,直接把人拎到面前,“渴了?”
郁声更惶恐了,抱着胳膊瞪穆闻天。
穆老四后知后觉,对待媳妇儿不能像对待小貂一样粗鲁,干咳着搬来一张椅子,坐在郁声身前,放轻声音,缓缓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直说便是。”
郁声紧绷的心随着穆闻天的话,渐渐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