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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 乌子瓜 818 字 2022-11-14

“阿谦。”商岳认真看着谢徐谦,企图从他脸上找到能证明这种古怪感觉的线索,又害怕会有线索。他斟酌着,左右犹豫了半晌才道,“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谢徐谦迅速权衡利弊,然后毫不犹豫说了谎话,“刚刚。”

二月,新一届金像奖提名名单出炉。

《世间路》获得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摄影、最佳男主角等多项提名。

谢徐谦先一步收到担任颁奖嘉宾的邀请,他欣然应约,但未免给商岳造成压力就没有提起。曾几何时,谢徐谦就是在这个颁奖礼的舞台上,当着全世界同屏幕前的商岳表白情意,如能在同一个舞台上,再由他把最佳男主角的奖杯颁给他,就真是这世上最圆满、也最浪漫的事情了。谢徐谦都已想好把奖杯递过去时要对商岳说什么,很简单,就一句话——收工,结婚。

商岳对自己获得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只觉十二万分的意外,甚至惶恐。虽然提名并不能说明什么,可对他来讲已是莫大的肯定,他晕晕乎乎好似白日发梦,都不敢放下心来高兴,就怕一高兴梦就醒了。这副谨慎忐忑的样子在谢徐谦眼里自是万分可爱,可惜他们都还在片场,有戏要做,既无暇庆祝也不便安抚。

《异乡人》这戏百分之七十都在苦痛拉扯,即便是能和爱人朝夕相对互作排解,也还是拍得心累神伤。常常到片场化好妆就忍不住要对着镜子叹气,难得今天传来好消息,才稍稍得些轻快。不过也只是稍稍而已,一旦站去镜头前,又立刻就被拽进到沉重窒闷的漩涡中。

这几天在拍的,是温临为地下酒庄的利益和自身性命安危选择联姻,闵诚恨极温临如此决定,却不得不屈从于温临的柔情要挟。闵诚对温临的迷恋已趋于病,什么骨气尊严他都能弃之如敝履,唯独无法忍受把温临让给别人。他甚至想杀了温临,可又舍不得,就把矛头转向温临那位未婚妻。他知道这是要将温临置于火上,极有可能会毁了他的生意,甚至让他再无法在美国立足。但闵诚想好了,他可以带温临回家乡,他会拼了命去赚钱。只要温临还是他的,也只是他的,那就够了。闵诚计划妥当准备动手,却未料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早已在温临的监视之中。

——

枪口对准咖啡厅内的女人时,闵诚已大致猜到温临会跟他发多大的脾气了。

不过无所谓,他什么都能忍受,也早就痛惯了。

闵诚此刻端着的,是一把斯普林菲尔德1903型狙击步枪,配给大兵的玩意儿,搞到手并不容易,但绝对值得。闵诚的枪法很好,是温临教的,却早已超过了温临——温临喝酒喝得太多,手都不稳了。

关于“爱不爱”的问题闵诚始终不明白也不敢明白,唯有一件事情他百分百笃定,那就是温临离不开他。闵诚也心甘情愿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温临,他会比那些虔诚信奉耶稣的教徒更加忠心,只不过他需要收点儿小小的报酬,那就是这个女人的命。

未婚妻?

去你妈的!

闵诚准备扣下扳机,却从瞄准器里看见温临来了,他微笑着说了些什么,他的未婚妻就开怀不已的把手伸给他,起身与他离去了。闵诚原本还有时间和机会扣下扳机,可在他看到温临出现的一瞬间,就已被扰乱心神,即便开枪也无法命中目标,反而会引起混乱和戒备,抑或暴露他自己。所以,他只能浑身僵硬的维持着狙击姿态,眼睁睁看着温临带着未婚妻上车离开。

温临!温临!

他在心底大喊,声嘶力竭,凄凉痴狂。他清楚感到疼痛,从心脏处四散蔓延,彻骨生寒。无处宣泄的血液变作泪水涌出眼眶,顺着脸庞落在冷硬的枪上,他痛呼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敲门声。

有人在门外说话,“阿诚,开门。”

是温临。

闵诚愣了愣,缓慢的转过头看向门口。他立刻意识到,温临不是碰巧出现的,他是来救他的未婚妻,也是来教捉拿凶手的。

杀了我吧。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哭喊。

闵诚面无表情放下枪,起身去开门,却只来得及看温临一眼就被几个保镖推搡进房间按在地上。拳脚凶猛的落下,闵诚出于本能护住头脸,然后从两臂间看见温临的皮鞋和裤脚。

他从他面前走过,落坐在窗边的沙发椅上。

“你可以还手试试。”

温临点了支烟,冷声警告。

闵诚咬紧牙关不发出半点声音,听话的挨打。很痛,但都可以忍耐,直到有人踢到他额角,强烈的晕眩令他眼前发白,一切就此静止。

恍惚听到脚步匆忙,无关人都退出房间,恍惚还有一声闷响,应该有人是被拖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