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喝了口酒语出感慨,徐行之却不禁发笑。
“何必非要去?”
魂归故里不过说辞,且也是你们先舍下了故土亲人。
“落叶归根呐,无论如何我都是少林的和尚,她也是苗疆的漂亮阿妹。”僧人摸了摸挨在身旁的骨灰匣子,“当年我只看了她一眼就离不开了,什么佛祖菩萨、众生功德,见了她就都顾不得啦!”
徐行之无话,却想起数日前与他分道扬镳的师弟——他们奉师命要赌一局胜负,往后恐怕连见面也难了。
“你怎么不劝了?贫僧这一去可是送死啊!”僧人忽问。
徐行之转过头来看他,只冷冷笑道,“你不就是为了送死才去的吗?”
“……”
“人都会死,本就不必劝。找死的,和送死的,尤其不必。”
僧人一路嬉笑,终于在此刻流露出沉痛无望,他的手掌在骨灰匣上缓慢、或说是轻柔的摩挲良久,最终又恢复到无谓神色。
“施主这般年纪就看透生死,不是什么好事,容易短命。”
徐行之懒得答话,只下意识按了按身后的零雨刀。
这是从前柳三郎弄断了他的佩刀,辗转打听到消息抢来的。他说既然是天下第一刀,就理应配得上我师兄。
“施主这刀,倒是把难得的好刀。”僧人又再开口。他好似很怕寂寞,即便短暂无声也难以忍耐。
恰巧此刻徐行之也有些心慌畏惧,也不愿陷入到沉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