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应楼没有回答。

他曾经也考虑过,怀酒会以什么方式离开。

也许他走之后,这个壳子又会住进来一个新的灵魂;又或者是连壳子一起带走,消失在他的眼前——顾应楼之前就听他提过两句,好像他在家里的那具身体意外死亡,早就被烧成灰了。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没想过连最后一声道别都没有。

对了,昨天晚上怀酒睡觉之前和他说什么来着?

好像让他早点睡,不要看书了,尽管开着小夜灯,但是暗光线还是容易伤眼。

他不以为然,还让怀酒先睡。然后多看了半个小时,才抱着怀酒睡着了。

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的话,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连一声再会都没有说,就已经变成了永别。

叶贤看他低着头、平时总是挺直的背也渐渐地弯了下来,手中夹着的烟已经烧到了他的指尖,可是他还是浑然不觉。

星火落在地上,触到冰凉的瓷砖,一明一暗地,很快就失去了光芒。

叶贤一个局外人看着都心疼。

造孽啊,实在是命运弄人。

“没事啊兄弟,难受就说出来,说出来心里就松快多了。”这件事叶贤也不知道怎么劝,劝他忘了怀酒不对,劝他赶紧走出来似乎又显得太过薄情。

而且一直有个问题梗在他的心里,眼看着附近就他们两个人,叶贤终于忍不住问了,“……老顾,你天天和怀酒待在一起,他……这个到底是个情况,你知道么?到底是意外还是那个……”

也不怪他多想,这段时间他们跟何清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说不定那个疯子想到了什么坏招,把怀酒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