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月亭捏着一家三口的糖画,听话地坐在街角,一口都不舍得吃,直到天色黯淡,街面上的人越来越少,他手里的糖画融成了一团看不出人样的糊糊。

褚珀忍不住伸手抱了抱他,宴月亭似乎感觉到了,很依恋地朝她靠来。

宴月亭赶在城门关闭前往门缝里钻,守门的老头一把拽住他,“你是哪家的小孩,还不赶快回家,大晚上还往城外跑,要死嘞,赶着去投胎啊。”

他回头狠狠咬在守门人手背上,老头吃痛松手,他跌跌撞撞地挤出门,朝着阴翳笼罩的山野里狂奔。

入夜后,山林里的野兽都出来活动了。宴月亭被狼群围住,被撕咬得遍体鳞伤,他蜷缩成一团,在生死边缘,终于学会了控制身上的魔气。

眉心的魔纹在满是血污的脸上亮起,幽暗的山林间响起恐怖的嘶吼。

狼群悚然一惊,顿时耷下耳朵,夹紧尾巴,呜呜咽咽地散开。

黑暗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穿梭在树林里,四野里响起野狼的惨嚎,褚珀抱着宴月亭,拨开他额发,在眉头上方看到一对指甲盖大小的坚硬凸起,刚刚顶破皮肤,还带着血丝。

褚珀回想了下长大后的宴月亭的脸,他这里确实有两点魔纹。

“这是啥?角吗?”她轻轻碰了下,怀中的小孩便敏感地一颤。

魔气骇得山林里鸦雀无声,庞大的身影汇聚到宴月亭上方,刺耳难听的声音从黑影里传出,嚣张跋扈道:“一个半魔的小鬼,竟然敢驱使老子为你打狗,你活腻了!”

黑影朝他扑来,宴月亭猛地睁开眼睛,眉心魔纹亮得刺目,那黑影一顿,僵持在半空。

无形的威压从影子里散出,连褚珀的神识都被压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