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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敏本来就不爱解释,就这样埋头进了法鉴中心。有时候,他自己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为了心中对公安的感激,还是为了在工作间隙,偷偷瞥一眼走廊外走过的长发倩影。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七年了,我以为这一切都已经翻了篇。”酒吧的灯光流转过郁敏身上,男人苍白的皮肤几乎闪着冷光。他一手拿着酒杯,靠在吧台上,缓缓道来:“可这次,接连几个晚上,我又梦见了那些年意外服用芬太尼而死的人。在一个很远、很黑的地方,他们好像一直在看着我。后来,我又遇到了刘远,他还那么年轻……”

“哪怕我理智上明白——他们吸毒,与我并没有关系,可我还是会觉得……”郁敏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愧疚。”邵麟低声接上。

郁敏沉默地点了点头,抬手呷了口酒。

邵麟心底突然涌起一阵说不上来的同病相怜感,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其实这些年,我也想通了。”郁敏兀自摇头,轻声说道,“如果把愧疚当成动力,其实是一件挺消磨的事。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担起自己能担的责任,保护好那些我想保护的人。”

邵麟垂眸,晃了晃酒杯。他看着浅褐通透的威士忌里,冰块清脆一声响,撞上玻璃壁。男人眼尾温柔地一弯,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敬那些想保护的人。”

邵麟抬手与郁敏一碰杯,独自仰头一饮而尽,转头又招呼酒保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