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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录音吗?”

“看守所里律师与当事人会面是不录音的,但我们有录像,看着没什么问题?”

半晌,邵麟才缓缓吐出一句:“奇怪。”

“我也觉得很奇怪,”夏熠眼底一片茫然,“这徐老爷子的遗嘱,立得也太随意了吧?”

“不。我奇怪的不是这个。”邵麟皱眉,“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违和感吗?在案发当时,那个能够想到拍照片发给季彤作伪证的人,心思极度缜密、且冷静自持。既然那张有手镯的照片就是拍给警方看的,一个那样缜密的人,不可能贪一时之小,为了偷首饰而将自己打成警方焦点。假设赵春花是拍照片的人,她知道照片里有镯子,那她为什么还要去偷?哪怕她只偷项链,不偷手镯,都比现在这样强。”

“你现在和我说,这两件事是同一个人做的,我不信。”

夏熠挠了挠头,低声说你这个只是基于猜测,但立案要讲证据。现在赵春花自己承认杀人,人证物证俱全,根本洗不干净。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赵春花是在替真凶背锅?”夏熠说道,“我们又查了赵春花的流水,暂时也没发现问题。她、以及她的丈夫,最近都没有额外收入。那你说,替人背锅又是为了什么呢?这么大的锅,估计要枪毙的,没点好处不行吧?”

邵麟不吱声了,就一个劲地给自己灌咖啡。那一大杯美式清咖,他喝起来就好像在喝水一样。

夏熠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突然注意到邵麟眼底一片青黑,好像昨晚又没睡好。

就像乌鸦能嗅到死亡,狼群能嗅到血腥一样,夏熠偶尔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直觉。那些直觉,哪怕一时半会没法被证据支持,往往准得出奇。比如现在,毫无由来的,他觉得邵麟让他想起了昨晚艺术馆遇到的那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