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否有其他不告可告人的目的,但对他的好都是真的。

玉河镇的烟花是真的;喝醉后相拥入睡是真的;在所有人面前都护着他,也是真的。

曾需要将自己龟缩壳中,以阻挡外界的伤害,就很难再坦然地接受入侵者,哪怕对方带着无穷的善意与温柔。曾花费许多时间和力气,去接受不幸的、痛苦的才是常态,突然而至的幸运便会成为恐惧。

他睡了过去。

——

男人洗完澡出来,还在想不知接下来谭少琛又有什么花招。

青年的心思他都能看明白,越是能看明白,越是觉得有趣,几乎算得上他忙碌枯燥的生活里,一抹新鲜的色彩。这想法并非才出现,沈晏文好几次这么想过,因而更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做得很对。

不管如何,留住谭少琛在身边就好。

但他没想到,看见床的时候,青年已经老老实实地睡在一侧。比起上次在玉河镇,现下谭少琛睡得很乖巧,侧躺着,对着床空着的那一边,下半张脸藏着,那双惹他心动的眼睛轻轻合着,睫毛在呼吸间微微颤动,透着隐约的不安。被褥勾勒出他背脊弯曲的弧度,还有他略略蜷缩的双腿……哪一样都让沈晏文觉得心颤。

过去他仿佛也见过这样的画面。

青年脆弱而美丽,能勾起他的保护欲,甚至下一秒就想将他搂进怀里。

只不过沈晏文天生就很懂克制,过去是,现在也是。

他不由地放轻了步伐,像是怕吵醒谭少琛般,慢慢走到了床的另一边,掀开被褥的一角,躺到他的身旁,补全双人床的空缺。他同样侧着身,和睡着的青年面对面地看了良久。

男人将拥抱的冲动尽数按捺,沉默着欣赏谭少琛睡着的模样;他伸出手,隔空拂过对方的眉眼,脑子里尽是这双眼睛看着自己时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