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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对二人很是热情,亲自引着他们去旁边的水榭。

见他无意提那天的事,黎秩松了口气,萧涵也没有要问的意思,扶着黎秩跟上,谢宁的意思至少是没有跟黎秩交恶,他完全不必担忧。

几人齐齐坐下,陆大人甘做小厮斟茶倒水,谢宁与萧涵都习以为常,而陆轻波又如此恭敬,黎秩不由想到方才来时燕八对陆轻波是不敢造词的态度,便知道谢宁的身份不简单。

黎秩没有发问,只安静地揣摩着陆轻波跟谢宁的身份,接过陆轻波送来的热茶后,他也没敢喝。

白琼少主的杨花露和胡夫人的毒香提醒黎秩,他是百毒不侵,但并不是无坚不摧,世间仍是有药物可以致他体内的凤凰蛊兴奋或长眠的。

见谢宁一直盯着黎秩的脸看,要不是心里清楚他不可能是看上了黎秩,而他家中那位也不可能准他勾搭上其他人,萧涵就该生气了,又见黎秩垂着头似乎非常不是,萧涵轻咳一声打破沉寂,在茶几下安抚地捏了捏黎秩手心道:“谢大哥是我四哥的伴侣,也是当朝庄亲王的王妃,你应该听说过他的,之前谢大哥也一直想见你。”他尽责地给二人互相介绍起来,“谢大哥剑术不错,也一向很是钦佩剑法好的人。”

谢宁笑着点头,“确实如此。”

黎秩听得很是意外,这个人,竟就是江湖传闻中的妖妃?

不,黎秩很快就在心里将这个称呼改了。摄政王独宠男妃,那是人家自家的事,这位王妃不贪权势,也没有什么大错,只因为摄政王宠爱他而不纳妾不生子,名声竟让人传坏了。

可他哪里有祸世妖妃的样子,相貌清正,眼中更是正气浩然,不骄不躁,分明更像是少年侠士。

黎秩扶着茶几就要起身,“原来是王妃……”不等他拜见,一只手按住他的肩头,温厚的内力压在肩上,即便是黎秩一时也被压住了,他惊愕地抬眼,便撞上谢宁含笑的双眼。

“黎教主不必多礼,这里不比京师,我也是微服出京。”

萧涵也扶着他坐下,“谢大哥这么说,你就听他的吧。”

萧涵也没想到黎秩第一反应会是起身行礼,真是太乖巧有礼了!可他身体不舒服,他动一动萧涵都要心疼半天,赶紧让黎秩坐好,拢紧他身上的披风不叫他受凉。却也不想想,这大热的天,他又给黎秩裹了厚厚的披风,黎秩怎么会受凉?同时,萧涵又想,日后他给黎秩挣了一个世子妃的名头回来,外人见了他家枝枝也得恭恭敬敬,待他承袭爵位,黎秩也是他的王妃了。

萧涵想得很美,黎秩心中却在想,他见萧涵对谢宁说话间总有几分恭敬,便知谢宁是萧涵不好得罪的人。他一个江湖人,向来对朝廷敬而远之,哪怕亲眼见到皇帝,心中也不会有太多波动,毕竟这些人于他可无半点关系,但为了不让萧涵为难,他可以低头。

谢宁笑吟吟望着二人之间亲密的小动作,早就将他们桌底下的互动看穿了,倒也没有揭穿揶揄的意思,“原是想请黎教主指教一番,不过我见黎教主面色不大好,也听说了伏月教最近的事,向想来你是没有心情再动手了。那么世子,你们这次来又是……”

萧涵迅速从将来怎么唤爱妃不会挨揍的美好臆想中回神,在桌底下握住黎秩的手,捏捏手心,自以为是地安慰着人,便正了脸色,望着二人说:“谢大哥先前与我说的事,我想,黎秩也能听。如今他才是深受这件事所害的人,我也相信他别无异心,谢大哥,我可能将这件事的原委都告知他?”

“世子还知道过问我,你先前没有与黎教主说吗?”谢宁有些吃惊,他以为二人如此亲密,萧涵是不会隐瞒的,没想到他还没告诉黎秩。

萧涵苦笑摇头,“谢大哥和四哥都不发话,这种机密,我哪敢乱传出去。”他心知黎秩会多想,又望向黎秩,眼神诚恳地说:“况且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反而对黎秩不好。我之前一直坚信他与此事无关,便没有告诉他,但现在,他已然卷进这件事的中心。”

黎秩眼里刚浮上来的几分异色顿时散去,只是满腹困惑。

谢宁颇为惊奇地看了二人好一阵,而后摆手失笑,“也罢,此事我本也不想隐瞒黎教主,只要能找到姜家藏宝图的线索,世子但说无妨。”

黎秩闻言一惊,姜家?藏宝图?

萧涵得了首肯,心中再无顾忌,便轻轻握着黎秩双手,与他说道:“怪我先前没敢跟你说清楚,其实上次我与谢大哥在池州见面之后,已经知道圆通是为何而来。他想找到南王府的后人,也便是那位曾经弑君的南王世子——姜蕴。”他停顿了下,言简意赅地补充道:“相传前朝灭国之前,最后一任皇帝曾将内廷宝库一点点运出宫,将这笔富可敌国的财富被埋在前朝龙脉下,而南王府一脉也许握着这份宝藏的地图,镇南王府也想要得到这张藏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