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等不了多久了,”江老爷子面容肃穆,“哪怕真是条会咬人的响尾蛇,这个时候,也该露出它的尾巴来了。”

说这话时,他的面前又出现了得意门生那张意气风发的脸——那样年轻的、俊朗的、被热情与信念所支配着的脸,仿佛放着光。得意门生用那张脸对着自己点点头,举手敬了一个军礼,“老师,我走了。”

那时的他满心欣慰,接连说了几声好。

“你不仅要走,”他说,“你还要做的漂漂亮亮,那种害人的东西,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他们传进来!”

可是之后他才知道。

这孩子,何止是拼了自己的命,他是拼上了他全家人的命。他到走时也没有屈服,活的时候,死的时候,都是一个军人该有的样子,堂堂正正,背脊挺直。

江老爷子颤抖着手指,望了眼桌旁的白川,狠狠地闷声咽下了一口白酒。

真是……真是像极了。

可是再像,终究也不是那故人。

明明得了消息,可之后的几天,白川的面上却仍旧是丝毫不变,沉稳的看不出任何端倪来。他戴着雪白的手套一颗接着一颗处理梅子,来回忙碌于厨房和餐桌,预备腌制之后给江母做零食吃。江母坐在桌旁看着他忙碌,忍不住道:“小川啊……”

白管家手下动作不停,淡淡地应了声。

“你,”江母换了个坐姿,想了想,终究还是启唇问,“你想不想去云南那边儿看看?”

白管家把又一颗梅子放进白瓷碗中,这才抬起头来,眉目淡然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