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的清香悠悠地从齿间泛开,师父瞥了眼小男孩,后者已和初见时大不相同了。当初他在病床前见到时,明明已经八岁了,整个人却瘦脱了相,小小一团,比五岁的孩子还要娇小。

小男孩虚弱地需要靠呼吸机吸氧度过,苍白的脸颊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紧蹙,宽大的病服包裹着他的身躯,手脚瘦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骨架,可偏偏他的手里还抓着一颗糖。

见他看来,嘴角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笑,可是实在是太疼了,嘴角终究是没有弯起来。

小男孩很有礼貌,见了人就要给糖,他的手放在小男孩的手腕上测脉搏时,那颗奶糖就滑进了掌心里,带了一丝丝温度。

他捏了一下,有点热又有点湿润。

他的心情犹如第一次见到青山云间的白鹤,从他的身边穿行而过,感叹感谓。

于是,从没想过收徒的师父,捋着胡须抱着男孩晃入青山涧,踏进不老松。

“老先生,你带我去哪?”

“想不想去看云端的鹤,雾中的朝阳,悬崖旁的松树,遥上云霄的青云石子路?”

小男孩的眼睛随着他的话,一点点放亮,他掷地有声:“想!”

“想就叫师父。”

“师父!”他回答的干脆。

这一声师父转眼间就过去了两年,瘦骨嶙峋的小男孩现在不说珠圆玉润,但也养得脸蛋有肉了,也能上八百层台阶去喂鹤。一切仿佛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