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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功课吧。”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再听外人称赞方举人,谭振兴会笑眯眯地附和两句,有意无意地冲谭振学挑眉,眼神意味深长,读书人们不曾多想,谭家人在绵州很有威望,来京后深居简出,无缘拜读他们的文章,读书人纷纷开口借阅文章。

毕竟,谭盛礼在绵州乡试的文章看哭了多少人啊,人上了年纪后的焦虑担忧被谭盛礼温柔细腻的写入文章,太能引起共鸣了,看到谭盛礼,抓心挠肺的想再拜读他其他作品。

“怕是要让诸位失望了,父亲整日研究古籍,少有写文章了。”谭振兴没有半句谎话,谭盛礼平时不怎么写文章,他记得最近次谭盛礼提笔写文章还是进京那日,写了篇《祭先祖文》,文章悲痛,沉闷压抑,隐隐觉得读书人不会喜欢的,那篇文章是父亲看到祖宗刻下的石碑有感而发,谭家人更能体会那种心酸无助。

“不知大公子……”

“在下才疏学浅,不敢拿篇浅陋的文章侮众人的眼……”

谭振兴说这话时,谭振学和谭生隐再次震惊了,何时起大哥如此谦虚低调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无论谁来,都借不到文章,渐渐就没人开口了,谭振兴他们的生活没什么改变,清晨去码头扛麻袋挣钱,累习惯后,三十斤的麻袋对他们来说不难了,且速度提升,每天上午能扛不少麻袋,偶尔运气好碰到出手阔绰的东家会打赏他们银钱,每人都有,谭振兴拿不定主意,回来问谭盛礼要还是不要,虽说其他人都高兴地收下,他们却迟疑,毕竟是读书人,将来要入仕为官的,行错半步都有可能成为将来御史弹劾他们的理由。

思来想去,还得问过谭盛礼决定。

这天,谭振兴上缴工钱,顺势说起这个事情,“那位东家父亲也熟悉,就是给咱们多算工钱的那位……”那位东家也是可怜,摊上个不会算账的管事和账房先生就算了,还时不时就打赏杂工银钱,最后能不能挣到钱都不好说,出于同情,他不忍心收那赏钱。

“杨府管事?”谭盛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