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肯定会有人问了。
晏世子的亲卫队整整齐齐都在这里了。
那么,晏世子呢?
晏随早已按捺不住,先行了一步,火红的长袍,便是在这黄昏的残阳下,依然耀眼得夺目,然而新郎官勒着缰绳风驰疾行,跑得太快,路人只来得及瞥到那红得惹眼的衣摆,以及骏马踏过去的阵阵铁蹄声,就什么都来不及想,来不及看了。
此时的冯钰站在日渐凋敝的院落里,新娶的妻因为早妊反应在屋里闹脾气,器皿摔破的声响时而传来,还有丫鬟的哭声。
男人置若罔闻,只望着伸出院墙的那一根枯黄枝桠,兀自发着呆。
冯莲走了进来,在这全城喜庆,就连太子都亲自到晏王府贺世子新婚的大吉日子,她穿着一身天青色烟雨长裙,意兴阑珊得好似要跟这冬日一起凋敝了。
敏嘉拉尖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说了我不吃,不吃,烦不烦啊你们,滚,都给我滚。”
冯莲恍若未闻,径自走到廊下的哥哥身边,轻声问他:“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她是觉得大可不必,有皇后和太子在,也能保冯家无忧,哥哥再争点气,考个功名出来,冯家总有一天能东山再起。
“那你呢?”冯钰反问妹妹。
“我,”冯莲一声笑起来,“我不急,我等得起。”
冯钰也笑,只是漆黑的眸,不见丁点暖色。
“可我不想你等了怎么办?”
冯莲笑意微僵:“哥哥你什么意思?”
冯钰不看妹妹,依然望着高高的院墙,淡声道:“太子说来也有十四了,这个年纪娶亲的宗亲不是没有,女大三,抱金砖,你和太子,也算合适。”
冯莲闻言浑身冰凉:“谁的意思?你,还是姑母?”
“我和姑母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