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洛看着贵妇惊怒交加,又不敢发作的脸色,十分好笑,那青年更是回嘴都不敢,拉着母亲便走。

外间隐约飘来女人的骂声:“他的眼睛不可能恢复的!一个瞎子,能猖狂到几时?”

秋洛回头,看着林尽染面无表情的脸若有所思,秋家和林家的家庭关系可谓天壤之别,这一大家子哪里像亲人,全部视林尽染为仇敌。

难怪他连房间都不想出了。

待人都走了干净,林尽染阴沉沉地坐在那里,捧着手里翻译成盲文的文件发呆。

秋洛默默走到他身边,直立起身,伸出前爪拍了拍对方脑门。过去他没精打采的时候,大哥就是这么安慰他的。

林尽染一愣,猫爪被他抓在手心,指腹抚过又软又弹的肉垫,嗓音沙哑:“你打我?连你也觉得我不近人情,冷血无情?”

秋洛脑门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这家伙的理解能力真叫猫捉急。

林尽染细细感受着猫咪后颈毛茸茸的触感,也不知在对猫说话,还是自言自语:“你不懂,有人跟着我,是因为我能给他们想要的,一旦我失去权势,那么,所有人都会弃我而去。”

“我必须让他们都惧怕我,无论属下还是敌人,但凡我露出一丝软弱,下场不会比躺在病床上等死的父亲好到哪儿去。”

秋洛沉默地叹口气,你好歹还是个人,可他连人都不是了。

他俩一个瞎子,一个“哑巴”,连相互安慰都做不到。

秋洛安安静静陪坐在林尽染身边,看他渴了要喝水,便把茶杯推过去,见他走路要绊倒,便出声喵喵叫。

日常生活对于一个瞎子而言实在有诸多不便,比如如厕和洗澡。

林尽染出门在外连轮椅都不肯坐,更别说让佣人给他把尿了,便是洗澡也要坚持自己来,不许其他人在旁边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