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他闷闷不乐道:“桃花运不错啊,身边这个座位都可以弄一个竞拍了。”

这并不是在真心实意地感叹,语气听起来别扭又差劲,在试图用低落引起男朋友的注意。

“有谁来拍?”祝荧蔫巴巴道。

但凡裴慕隐现在敏感一点,就能捕捉到祝荧的不对劲,连日来积压的负面情绪到了临界点。

即便自己再怎么不在乎,也无法完全屏蔽流言蜚语带来的伤害,尤其是情况已经影响到了重要的人。

他才十八岁,单薄的底气和青涩的勇气不足以让他抵御这些。

在交流生坐在旁边的第一天,祝荧就和班主任提过座位的事情,对方太过聒噪,甚至吵到了他的自修。

可是班主任委婉地表达了交流生的背景不凡,叮嘱他尽量好好相处,安安稳稳地熬过这两周。

他想,换做是裴慕隐、方逸辰,换做除了他以外的其他同学,班主任都该更加重视。

谁让他爸是个没用的赌鬼,不会有人给他出头,也不会有人帮他殿后。

他必须懂事地消化这一切。

祝荧记起来那些同学的冷眼,看他被交流生再三打扰,像观赏动物园里的马戏表演,散场了还要说被迫钻火圈的老虎乐在其中。

自己的态度有无奈、有不屑,说到底也有惊慌和孤独。

他喃喃:“有谁要坐我边上啊?”

裴慕隐道:“喏,那个交流生,要是……”

他想说要是周涉和自己一个年纪,也能来争一争,不过不管是谁,都争不过自己。

然而祝荧短促地嗤笑了声,扫向裴慕隐的目光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