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他猛地觉得那张脸似曾相识。

不过他很快放弃了辨别身份,自己以前经常被家人带去赴宴,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实在太多,要记起来那人是谁犹如大海捞针。

……不对。

他忽地想到了什么,僵硬地顿住了步子,扭头往后看了一眼。

对方也在看他。

·

怎么会有人跟踪自己?

祝荧从小在鱼龙混杂的胡同生活,显而易见地卑微好欺负,由于长相清丽出挑,很容易被不怀好意地盯上,因此对恶意格外敏感。

那种冰冷的、黏腻的视线,犹如蛇信子舔舐而过,教他条件反射性地警惕。

这种堪称诡异的直觉很快被盖过,祝荧听到门外有侍者走动,互相诉苦自己遇到的无理客人。

“裴先生点了份不辣的泡椒凤爪要打包,他这是看不起泡椒,还是糟蹋凤爪?”

“啧,有钱人各有各的变态。”

祝荧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干净手指,推开门看到空荡荡的走廊,尽头有两道侍者的背影。

悬挂在过道上的油画画着春夜,从远处传来曲调悠扬的钢琴声,环境一派典雅舒缓。

他舒展了眉头,心想,自己应该是太疑神疑鬼了。

或许是听到了裴慕隐的名字,祝荧很快打消了不安,揉了揉安分下来的肚子,继而往婚宴大厅走去。

一群音乐家勾肩搭背地路过,对这首曲子点评了几句,计划着和酒店借用一会钢琴,再让江楼心拿出新得手的乐器伴奏。

“洞房花烛夜,谁要陪你们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