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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上次高欢西征失败,退回河东,尉景为他赶赴晋阳探查消息前,亲眼见了小舅子如今的老态,更是明白,他庇护不了尉家多久,往后还是要仰高澄的鼻息生活。

当初尉粲被高季式抽了一百鞭,也被尉景勒令尉粲不许再提。

在他的严加管教下,连尉粲也老实了不少,至少不复曾经的嚣张气焰。

娄昭得到这番答复,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

阿惠终究与他父亲一样,是个重情的人。

娄昭厌恶尉景不假,但一旦高欢去世,高澄就对翻然悔悟的尉景喊打喊杀。

纵使是娄昭这位亲娘舅,也难免兔死狐悲,唯恐自己死后,子孙见疏于高澄。

时代就是这样,不管尉景之前干了多少恶事,害死多少人,既然放过了他,而他又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高澄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去翻旧账。

这些亲族对高氏赤胆忠心,高澄可以任意欺凌元善见,对待这些亲族,却必须用一部分特权回报他们的忠诚。

前任司州牧只是虐杀一名奴婢,就被高澄杀了,尉景一场围猎害死民夫三百,却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就是特权。

娄昭是个有眼色的,他知道自己好外甥最在意什么,因此哪怕一众高家子嗣来了信都。

虽然高淯、高湛年纪太小,留在洛阳,但还有高洋、高演两个亲外甥。

娄昭却提都没提过要见上一面,对于他个人来说,可以有很多亲外甥,但对于整个娄家来说,最好只拿高澄一个人当亲外甥。

他们父子俩的猜忌心,娄昭可太清楚了,高澄就连领军在外,还要交代自己把他女眷送进瑶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