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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

“天津……真会变成你口中说的那般模样?建深港,开海禁,清土地,收流民,官员廉洁奉公,市面繁华热闹,百姓安居乐业,从此不再受官员和卫所的欺压……这些,都是真的么?”

秦堪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乃堂堂国侯,用得着说这种大话诳你么?待本侯剿除了白莲教,天津城内城外都太平了,便会上疏朝廷,请拨银两逐步建设天津,一年两年看不见成效,五六年之后约莫有个新模样了,不仅是天津,整个大明的城池乡镇,本侯都会……”

说到这里,秦堪忽然一顿,苦笑道:“几年内改变整个大明……倒是我在吹牛了。”

随即秦堪精神一振,笑道:“不过,本侯还年轻,穷我一生,能做到哪步算哪步,有了我的大明,一定会不一样!”

唐子禾拈着银针,站在秦堪背后静静听着他的豪言壮语,想象着此刻他脸上的意气风发,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神采,唐子禾眼泪止不住地流,嘴角却勾起一抹动人的笑容。

泪眼迷蒙中,唐子禾语气却很平静:“国朝养士百余年,其挥洒壮志,一展雄心者何其多,侯爷……明廷朝堂里若多几个秦堪,民女何至于走上今日这一途?若民女早知世上有个秦堪于声色犬马忍辱负重中暗酬壮志,民女……何至于错杀无辜,暗举反旗?”

秦堪愣了一下,接着浑身猛地颤抖起来,两眼如铜铃般睁大,眼中瞳孔剧烈收缩。

“是你!”秦堪失声惊道。

唐子禾把话挑明的这一刻,秦堪完全明白了。

经营天津白莲教多年,致令声势浩大,布置刺杀厂卫大人物,烧官仓,杀无辜救同伙,煽动百姓作乱,秦堪费尽心机要捉拿的白莲教大人物,原来竟每日与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一股极度的羞怒如逆血般冲进脑中,秦堪身子一动,却愕然发现自己浑身麻痹,完全无法动弹,也不知唐子禾背后给他施了怎样的针法。

情急之下秦堪张嘴便待叫人,嘴唇刚张开,忽然又紧紧闭上。

此时此刻动不能动,唐子禾欲取他性命只在眨眼之间,贸然惊叫只会刺激她的杀机,他会死得更快。

尽管全身经脉被封住,秦堪还是气得身躯微微颤抖,英俊的脸孔不知是羞是怒,早已涨得通红。

不知过了多久,秦堪索然一叹:“我错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天津的白莲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