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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的积累充满了血腥和暴力,从古至今皆然,在座的商人里,谁没干过几件抄家砍头灭族的亏心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干出来后谁有本事能将它盖得严严实实,天衣无缝?

以前他们敢干这些事,是因为他们不怕被追究,在座的掌柜谁背后没有给他们撑腰的官员?朝中六部,通政司,都察院,大理寺,甚至连内宫管事太监也被这些无孔不入的商人渗透进去了,拔出萝卜带出泥,试问满朝上下,谁敢冒着跟京师所有官员为敌的危险查办他们?

万万没想到,居然真有人敢查他们,而且是圣眷正隆,手握重权的锦衣卫指挥使兼当朝国侯。

别人不敢办,但这位国侯可就说不准了,刚才被押下去的宋掌柜不就是被这位侯爷一言而定了生死吗?

据说这位侯爷当初一声令下,东厂数千番子说杀便杀,眼都不眨一下,连东厂都敢下屠刀的人,在乎杀他们几个卑贱的商人?

众掌柜越想越绝望,冷汗不断从额头后背潸潸而下。

当权力不能再成为他们的倚仗的时候,这些商人底气全失,此刻的他们,跟一只关在笼子里待宰的猪没有区别。

下辣手杀鸡儆猴之后,秦堪很快便镇住了雅阁里的气场,此刻他气定神闲地慢慢啜了口酒,满足地叹了口气。

“各位掌柜,请酒。”

众掌柜浑身一颤,接着非常有默契地同时面朝秦堪跪下。

“贱民知罪,求侯爷饶命!”

“您说什么贱民不折不扣照办,只求侯爷饶贱民一命,贱民知罪了!”

“侯爷,侯爷饶命!”

秦堪不慌不忙看着跪满一屋子的商人,俯下身看着离他最近的张掌柜,笑道:“说来张掌柜更厉害,听说您搭上的可是工部的某位侍郎,啧啧,腰也粗了,胆也肥了,比宋掌柜有出息多了。”

刚才一脸沉稳淡定的张掌柜此刻却像只乞怜的老狗般不停朝秦堪磕着响头,磕得额头鲜血直流仍不敢停下。

秦堪叹道:“说来各位都是手眼通天之人,京官被你们收买了,地方官府也被你们收买了,甚至连边镇将领都被你们用银子砸得一路畅通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