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他将经书弃置一旁,每日里就鼓弄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如今年近而立,依旧一事无成,被人引以为笑柄。”

恨恨地讲完自己的同窗,林以又将话题转回戚瑞身上。

“戚瑞,你是未来的北安王,你该懂得如何取舍。经史才学才是你未来赖以立足的保障,而数算有什么用呢?

“你是需要与人称斤算两,还是需要与人测量长短?

“如今,你将精力用在数算上,等你长大以后,可有精力和能力,可以用在保家卫国,光耀先祖上?”

他这些话已经说得非常严重了,但戚瑞依旧皱着眉,没有丝毫要认错的模样。

他看着林以,一字一顿地说:“老师,学生只是觉得,若有余力,未尝不可钻研其他东西。而且,娘亲也同学生说过……”

“好了!”林以打断他的话。

他此时看戚瑞的眼神,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像在看那位误入了“歧途”的同窗。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

他知晓母亲这个身份在孩子心目中的分量。这一瞬间,他陡然明白了过来——

问题不是出在戚瑞身上,而是出在他那个,引导他入了“歧途”的母亲身上。

于是他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案前,提笔刷刷写下了一封信。

由于心中怒火正盛,这一封信他写得又快又长。末了,他检查一遍,虽觉言辞间有些犀利,但并无半分需要删改的地方。

于是,他静静等待墨迹晾干,随后将其装入信封,回到戚瑞面前。

“你的想法,老师都知道了。”林以把信交给戚瑞,道:“你且将这封信交予王妃,之后此事必有定论。”

戚瑞定定地看着那封信,半晌后终于还是接过,道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