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面前是自己的妻子,他忍下心中的无奈和厌烦,反过来安慰了一句:“本是下人贪婪,夫人自幼养在深闺,哪里会懂他们的把戏。”

他习惯了与敌人真刀真枪,对着一个弱女子实在没什么主意。

曹觅一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下安定了一半。

嘿,看起来还是个挺有“绅士风度”的封建直男。

她按了按眼角,趁胜追击道:“我虽然自小生活在王爷和姐姐的庇护之下,但如今已为人母,也知道犯了错,便要有善后的担当。王爷怜惜妾身体弱,但若妾身就此撒手不管,心中哪里还能安定?”

戚游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嗯,除了这番话并不像王妃会说的,其余一切表情举止,皆是王妃的经典做派。

“那……你想怎么办?”戚游问。

曹觅勉力收住眼泪,说出自己的打算,“此番确实是妾身失职,才让张氏母女受此苦难。妾身希望能亲自审出贪墨的管事,给张氏母女一个交代。”

她特意将“亲自”两个字咬重,凸显出自己的决心。

戚游闻言微皱着眉,沉默着没有接话。

曹觅又接着道:“除此之外,妾身还希望开私库,往张氏亡夫所在的军中送些过冬的物资,犒劳那些近年来随王爷出战的军士,也算作略为弥补妾身的过错。”

她使了一点谈话的小技巧,说完后并不就此询问戚游的意见,反而紧跟着问道:“夫君觉得妾身是给军士们送些过冬衣物好,还是寻人赶制一批厚底的冬鞋好?”

听完她这番话,戚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就在曹觅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漏了陷的时候,戚游开口道:“如此……你命人赶制一批冬鞋吧,上个月军中已经发下了厚袄。”

曹觅暗暗松了一口气,“还是王爷考虑得周全,妾身待会便去安排。”

谈话到了这里,戚游果然不再提立后院管事的事情了。曹觅在现代早早失去了父母,养成了独立自强的性子,被病痛折磨的时候都很少掉眼泪。没想到到了这里,竟亲身感受了一回眼泪攻势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