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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畅听得这里摇了摇头:“不可,不可,未经训练,岂可上阵战,你和他们说,他们的心意,陛下与我都领了,但此时还不到要他们上阵杀敌的时候,他们若实在想为国立功,可以帮助运送粮草伤员。”

那官员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换了旁人,将未经训练的百姓送上战阵自然就是自取败亡,但叶公有神技,我观这些新到的筑路工人,他们为军卒,当真可以说是阵列齐整令行禁止,非久训老兵不能!”

叶畅笑道:“休说这种话语……速去做事!”

那官员见叶畅并不怎么大喜,对于这个结果很淡然,心中更是钦佩,只觉得叶畅颇有谢安风度,胜亦不骄。他却不知,叶畅自己心里有数,这些筑路工人原本就是半军事化训练出来的,他在组建筑路队伍之时,就非常强调纪律操演,故此充作军卒,至少可以唬住不知内情之人。

但实际上,大多数筑路工人毕竟还只是百姓,也没有上过战场,真让他们与安禄山、崔乾佑的精锐打起来,只有倚多为胜。甚至若不是有那些安西、北庭、剑南退伍的老兵为基层骨干,想要他们在战场之上摆出一副强军的姿态都困难。

不过今日胜后,这种情形就会有所改变,上过战场,品味过胜利的滋味,这些新兵们就可以算得上是老兵了,若再能在此战中挥动武器杀伤贼人,下一战便有几分面对白刃的勇气了。

他把目光再次转向战场,这场会战,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变成了一场大溃败。乘着叶畅的伏兵并未完成合围,崔乾佑领着他的主力拼命往来路逃。但是大军调头,岂是容易之事,虽然因为发动得早了些,没有将崔乾佑全部围住,但崔乾佑部的一半左右,还是没有逃出包围圈。此时善直、卓君辅、安元光等正各领其部,突入敌中冲杀,看情形,只要再有片刻,这些被包围的叛军就会完全失去斗志。

而崔乾佑虽然逃走,王羊儿却带着人正衔尾穷追。

“那王矮子又快来了!”

崔乾佑正鞭马狂奔,听得身后部将惊恐地叫嚷,他回过头去,便见王羊儿带着百余骑,在他的败军中横冲直撞。王羊儿是打惯仗了的,吊着他的尾巴,借助骑兵的优势,有机会就冲进来大杀一番,但若是崔乾佑遣人组织起来去断后,他就避开绕道再追。如此三番五次,崔乾佑仅剩余不足一半的兵力,又给他生生啃下了千余人!

“将军,这样不成,这样大伙都逃不出去,当令人挡住王矮子!”有人在崔乾佑耳边大叫道。

“那好,你去!”崔乾佑气得大骂道。

他难道不知道唯有派兵垫后才能阻住王羊儿继续追击么,但派的人少了,根本缠不住勇猛的王羊儿,派的人多了,那就会被随王羊儿之后跟来的安元光部吞灭,此时有谁愿意承担这必死的断后之责?

那员偏将被骂得缩了脑袋,再也不吭声,只是拍马跑得更快了。

“叶畅这厮,当真有鬼神莫测之机,他是哪儿来的这许多大军,又是如何将这些大军调到太和关左右埋伏起来不为我斥侯发觉?”

一边逃跑,崔乾佑心中还在琢磨着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败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对手每一次都让人无法琢磨,每每看似他山穷水尽,却总能翻出新的后手!这一战,他虽然并未与叶畅正面较量,可以说是一触即败,但他心中却已经对叶畅生出莫大的恐惧,只觉得自己追随安禄山,要与叶畅这等人物为敌,实在是生平极大不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