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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两人交好之时,杨钊称叶畅为“十一郎”,只不过随着二人分道扬镳,这一称呼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叶畅笑吟吟地拱手:“哪里的话,还是要恭喜杨公,不日便要入相了!”

饶是杨钊现在已经在官场里变得极为油滑,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脸上一喜。确实,朝中与他争相位的,只有王鉷,至于陈希烈,与他争的只是权力,而叶畅之志,暂时并不在朝中。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很快就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哪怕是在十年前,甚至就是在五六年前,这对他来说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在安西行开中法,将是明年第一等的要务,另外,从中原、淮南迁移民实边之事,亦不可怠慢。”杨钊按住心中欢喜,开始向叶畅示好:“这些事务,十一郎最是熟悉,还要请十一郎相助!”

“那是自然,我回去之后,便着人拟好条陈,然后送请杨公过目。”

杨钊既然示好,叶畅当然要接下,这是他应得的。

见叶畅如此爽快,杨钊却有些不放心,立此平叛大功,一两年之内,明显是动不得叶畅了,若不能安抚住他,叶畅到处给自己捣乱,就算当上宰相,也没有意思。因此杨钊琢磨了会儿,然后又道:“辙轨之利,天下可见,我亦欲大兴辙轨,此事也非十一郎莫属,同样要请十一郎拟好相关条陈。”

实边,修路,这是叶畅最关心的两件事情,能将他的精力转到这两件事情上,至少可以少给自己找些麻烦,这是杨钊打的如意算盘。叶畅同样来者不拒,将此事应下来。

“十一郎既是察觉到王鉷逆党的行径,不知能否与我一些指点?”示好之后,杨钊便要收些好处了。他既然接任京兆尹,负责缉捕王鉷同党,此事就必须办得漂亮,否则有叶畅平乱的珠玉在前,他连小小的余孽都扫不净,岂不要让满朝笑话。

“倒是有一些线索,王鉷逆党,多为城狐社鼠,由王焊出面招抚联络,其中刑縡为首领,其住处在金城坊,另在城外有数处藏身之所。”叶畅说到这里,微微有些犹豫。

见他此情形,杨钊哪里不明白,他肯定还有隐瞒,当下拱手道:“十一郎,二十九娘之事,你也知道,非是犬子有此野望,实是圣人一时思虑不全……此事还请十一郎替愚兄向二十九贵主致歉。”

“哈。”叶畅一笑,却不答话。

杨钊的好奇心被激了起来,又问了几遍,叶畅却只是摇头,被问得过不得了,才勉强道:“杨公,此事干系重大,我不敢多言,你去审刑縡等辈,问问他们此次谋逆,杀了陈玄礼逼圣人退位后准备做什么就知道了!”

杨钊心中一凛,能让叶畅都不敢说的事情,全天下能有几件?

他细细思忖,然后浑身一抖:储君?

此次王鉷一党谋逆,他们的计划是逼天子退位,可是李隆基当了上皇,总得有人来当皇帝,那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