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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敬到恨,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

“你们说,这是为何,叶陟州这几日,招请各方人等来此,观看这些大食俘虏,莫非是想要展示自己的武功?”有人问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另一消息灵通者哈哈大笑:“听闻,叶中丞要做一笔大买卖!”

“买卖?他堂堂中丞,还要去做买卖,岂不有失朝廷体面?”

“换了二十年前或者如此,如今可不一样,朝廷里权贵重臣,哪家不做些商贾勾当!此风原是叶中丞带起,他做买卖,有何奇怪。而且他所为之事,利家利国,便是那些将钱财称之为阿堵物的清高君子,也少有斥责者。”那个说做买卖之人道。

“那是钱使得多的缘故!”一刻薄的人道。

众人都笑了起来,叶畅在士林中的名声说不得好,但奇怪的是,士林清流也不批判他。原因就在于叶畅捐资助学,长安城中的太学生、助教,可不知多少人拿了叶畅的资助。所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得了叶畅这些好处,士林清流对叶畅有些做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任何时代皆是如此,那些掌握话语权之人,大多都得对着金钱、权力屈服,能保持沉默还是好的,甚至有人还会玩出两面派的把戏,对不可能真正对付他的,百般谩骂,可对那些给钱与他的,跪舔狂拍。

袁晁心里如此想,与袁瑛交换着眼色。

“别跑题别跑题,咱们方才说的,分明是叶中丞弄这么多人来做什么,你不是说大买卖吗,究竟是什么大买卖,难道说是要卖人?”众人哄笑了会儿之后,有人将话题抓了回来。

“正是!”那买卖兄一拍大腿:“此事也与叶中丞经营边疆的边策论有关,你们知道,他边策论里提出开中之法,请商家在边境囤田,种植粮食棉麻甘蔗,就近供应大军所需军资,而且还可以为商会所办工坊提供原料。但这样需要大量的劳力,故此,叶中丞准备卖了这批大食、河中俘虏,以此为资本,建起安西商会!”

众人听到这,不禁都绝倒:“果然是叶中丞一贯所为!”

大唐买卖胡人为奴婢是常事,虽然朝廷屡有禁止,可是也只是一纸空文。而且大唐胡人奴婢的地位极低,甚至比作牲畜,不得与良人通婚,故此,这些长安的游侠儿对于这种情形,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走吧,我兄弟还要去拜访一位友人,他隐居于南山之中。”听到这里,袁晁开口道。

“你兄弟自去就是。”那些京中游侠笑着打发他们离开。

他二人离了不远,便歪入一片林子中。袁晁沉声道:“六郎,你想清楚来,当真要做此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