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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公!”

段秀实见李嗣业,也甚是欢喜,正待相迎,他身边的一个胡人却大叫起来:“是他,是他,昨日便是他与我们争道,杀了我们的人!”

李嗣业刚靠近,听得那胡人这般说,讶然相望,那胡人是拔汗那人装饰,隐约有些眼熟。李嗣业想了想,这不就是昨日在山口处的那伙拔汗那人么?

段秀实脸上的笑收敛住,盯着李嗣业:“李公,可有此事?”

“昨日……确有此事。”李嗣业还算敢作敢当,痛快地认了下来。

“惮敌而奔,非勇也,免己陷众,非仁也,军败而求免,非丈夫也!”段秀实怒斥道。

李嗣业大惭,他下马向那拔汗那人行礼:“昨日是我不是。”

段秀实虽是训斥李嗣业,可论及官职,他比李嗣业相差甚远,论及亲疏,他内心自然是私向身为唐将的李嗣业,当下好言宽慰拔汗那人。胡人重利轻义,段秀实、李嗣业许以重礼谢罪,他们也就不再纠缠。

到此时,李嗣业才有空道:“成功,高大夫在前,你速去相见。”

“败军之帅,见之无益。”段秀实冷笑了一声:“弃军自逃,自有朝廷追究他!”

段秀实这话让李嗣业愣住,李嗣业情不自禁就按刀,而段秀实身边人,也纷纷按刀怒目相望。

“成公,你这话大逆不道,现在去见高公,我当什么也没有听过。高公乃朝廷钦命之安西节度使,即使一时受挫,也不是你可以轻慢的!”

“我奉有军令在身,无暇去见闲杂人等。”段秀实却另有打算。

在高仙芝手下也有数年了,可是高仙芝却一直不重视他,倒是跟着叶畅才两天的功夫,叶畅不仅待他有如心腹,而且甚是看中他的才能,多次许与重任。段秀实心中很是清楚,叶畅此来,必与高仙芝争权,而他既然决意投靠叶畅,那么在立场上就要坚定。

墙头草自古以来就是最让人讨厌的。

“你奉有军令?”李嗣业气急反笑:“高公在此,你还奉有何人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