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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节对王天运并不怎么瞧得起,他更感兴趣的还是叶畅其人,故此,路上问那护送军士一些叶畅的消息,待得知叶畅掷钱卜吉之事后,目瞪口呆,好半日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回过神之后,他立刻召来自己的部下:“去,去将咱们的礼物拿来!”

见王天运时,他也送了礼,来迎叶畅,同样备了重礼,可是这时他觉得自己备的重礼还是太轻了,如此神奇之人,岂可以普通礼物敬之!

自龙尾关东行三十里,便见远处尘土扬起,前方探路回来禀报,正是叶畅亲自督领的两万大军、四千归附蛮军。不等叶畅到面前,诚节就跪在道旁,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叶畅才闻讯到此来见他。

“何须如此?”见他长跪不起,叶畅下马将他扶起来,因为跪久了的缘故,诚节起身后身体还晃了晃,险些没有站稳。

“向闻大使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天朝人物,如神仙一般。大使吊民伐罪,奉天子之命而来,便是大唐天使,某不过是荒野蛮子,安敢不礼敬天使?”

诚节异常恭顺,叶畅甚至觉得,他有些恭顺得过了头。不过想来也是,他的恭顺与阁罗凤的骄狂形成鲜明对比,更容易获取唐将的同情与支持。

不过可惜,他遇到的是叶畅。

“礼敬天使与否,不在于跪与不跪,而在于行事如何。”叶畅略带责备地道:“汝乃先王嫡子,既见阁罗凤骄狂,当斩之以献朝廷,为何纵容其行悖乱之事?”

诚节面色顿时垮了下来,他委屈地道:“阁罗凤执掌大权,又有朝廷敕命,小人哪敢与之相抗?”

“此前不敢,如今呢?”

“如今大唐天军至此,小人愿效绵薄之力,替大唐讨伐这不臣之辈!”

“好,好,既是如此,某便拜你们剑南节度使行军司马、大理军团练使,领本部蛮兵军前效力,你看如何?”

叶畅看是封官许职,实际上却将诚节“云南王”的迷梦给消除了,只是此时诚节还没有想到那么远,只是好奇这大理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却不知叶畅在滇南泽东筑云南城,又准备在洱海西筑大理城,给诚节一个还没有设的大理军团练使名义,不过是想借助他在乌蛮中的影响力罢了。

当日叶畅便行军至河东州,王天运赶来相见,说起龙尾关易守难攻之事,颇为有些恨恨。叶畅却笑道:“何须担忧,令诸军于洱海之中择地建港,我随军有数十名船工,再加军中木匠,咱们伐木造船,准备强渡洱海!”

比起翻过苍山之举,叶畅造船水攻耗费时日更多,但也确实更为稳妥。若没有犬戎援军之事,再有充足的后勤补给,叶畅此策必然可取胜。但犬戎的援军已经到了,而据王天运所知,唐军的补给已经略有不足,故此他有些焦急地道:“大使,如今宜速战啊。”

“放心吧,我既然至洱海,速不速战已经不重要了,便是犬戎人来——当初在河西时,我可是大破犬戎,几站连石城堡都夺了下来。如今有兵有将,还惧犬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