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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虞侯欲出战,正合我意,不过……我希望王虞侯这么做。”叶畅略一沉吟:“此战只可败,不可胜!”

“什么?”王天运一听急了:“许败不许胜,那我不去了!”

“此战你败了,记你头功。”叶畅道。

王天运只觉得一头雾水,战败还能记头功,哪有这等美事?

他依叶畅所言,率两千善奔会逃者为先锋,向昆川进发。此处毕竟是蛮人之境,哪怕属于白蛮,也有不少与南诏通声气者。故此他所率部才顺茶马古道进发,那边就有蛮人抄小道翻山而去。他离昆川还有二十余里时,四处张望,只见林深路狭,草长道滑,半边山半边谷,心中不由一凛:好一处袭击之所在!

他回望了一下自己的部队,不由有些沮丧。

如叶畅所言,他所带者,乃是三万军中挑出的最擅跑者。一般擅逃命,便意味着胆小油滑,这些人便个个如此。

更让王天运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除了派一些不着调的兵士给他之外,还让他押送了四十余车辎重。

这车是鸡公车,在到处是栈道台阶的路上走起来可有些艰难,再加上士兵身上背负的篓子、包裹,这不像是一支正式的军队,倒像是一群逃荒的。

“都小心了,休要中了埋伏!”他喝了一声。

缪忠良与管高二人,便在这三千人之中,他们缩头缩脑,喘着气相互抱怨,都觉得是当初背后说叶畅坏话被知晓了,才落得这个苦差使。

听得身前的校卫传来王天运的命令,缪忠良又忍不住开始发牢骚。

他一开口起来就刹不住嘴,这条狭长的崖道走了一半,仍然唠叨个不停。就在这时,就听得前方梆子响起,流矢如雨,劈头盖脑射了过来。

“啊哟!”见此情景,缪忠良扔了身上的包裹,掉头就走。

管高反应慢些,被他撞在身上,一个趔趄,险些栽到五尺道旁的崖下去。再看其余军士,一个个都是丢盔卸甲,纷纷逃散。

不用装,王天运部便非常狼狈,蛮人熟悉地理,这次相遇乃是突袭,地势狭窄,便有兵力亦无法展开,猝不及防之下,每个人首先想到的,仍然是退。

王天运虽然有心理准备,却也被打蒙了,几息之后才回过神来:“跑,快跑!东西不要了,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