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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他们从佃农身上收取的实际利益,可能超过六成甚至七成,而佃农种的虽然是更值钱的棉花,但实际收入却减少了。

听得叶畅将这其间的种种勾当说出来,那些佃农们顿时喧哗起来:“我等只是因为不知晓这棉花习性,又担心粮食,这才不愿去种木棉,却不曾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勾当。这位郎君果然见多识广,若非是你,我等哪里知道这个!”

“正是,正是,见多识广!”

这些佃农与那地主的管家轮流说叶畅见多识广,叶畅的伴当里便有人忍不住乐了起来。那地主的管家自恃他们宋家也是洛阳豪强,听得叶畅将他们与家主人商议出的勾当就这样轻易揭破,怒发冲冠,再也不顾叶畅身份,冷笑道:“这位郎君,这租佃之事,讲究个你情我愿,若是他们嫌弃为我家主人佃耕收入不高,大可以不佃!”

“可是不佃我们哪里有饭吃?”

“既然佃了我家田,就得顺从我家意,若是不愿意,我家也不勉强,咱们好合好散,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

眼见他们又吵了起来,那些农夫开始忧心忡忡,莫看方才他们敢与管家带的打手厮杀,但众人心中都明白,若真翻了脸,退了佃,一家老小的吃嚼到哪儿弄去?

叶畅却笑道:“这倒也无妨,据我所知,辽东行军总管府在募人屯田,凡愿去辽东者,只交少许钱,男丁便可以在辽东得一块不小于二十亩的永业田,成女不少于十五亩。汴州便有辽东行军总管府募所,若是实在不成,去辽东分田就是!”

这话说出来,他身边的伴当忍不住一拍腿。

当真是妙!

若中原的佃户当真因为种棉之事退佃,生计并无着落,便可以去辽东嘛,辽东正缺人手!

那管事的却冷笑了一声,没有再驳什么,只是摆手道:“郎君,你是外乡人,莫要在这里管闲事了,快走,快走!”

叶畅也不欲过多介入此间之事,见那些佃户没有再说什么,便带着自己的伴当离开。还未走远,听得身后再度吵嚷起来,显然,他给出的方法,并没有解决掉双方的矛盾。

叶畅面上的笑容收敛起来。

岑参见他神情有些抑郁,好奇地问道:“地主与佃家相争,此事并不罕见,十一郎为何抑郁不欢?”

“岑兄,你是穿了棉布的,觉得棉布与丝绸相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