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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高尚此语,王昌龄与岑参都是勃然大怒,在高尚话语中,将叶畅当成了安禄山身边的清客文人帮闲门客之流!当日高尚在安市城中,便以口舌之利占据上风,当时叶畅没有与他计较,他今日还想如当时一般!

不待王昌龄与岑参开口,张镐却笑着道:“叶司马挥戈北向,契丹迪烈汗溃不成军,叛将侯希逸授首建安,如此功业,当须贺之。听闻安大夫善胡旋舞,如今安大夫船如高台,正好作胡旋舞为叶司马贺!”

王昌龄与岑参都是转怒为喜,高尚固然嘴尖舌利,可是张镐此时丝毫不逊色于他。高尚讥讽叶畅为清客文人,张镐便嘲笑安禄山为舞伎乐工。张镐的反击如此犀利,高尚当时愣了一下,只觉得今日张镐,似乎与当时全然不同。

安禄山听得这里,笑着道:“我为胡旋之舞,只舞与天子与贵妃观看,叶司马欲见,只怕要到长安皇宫之中才成。”

他言下不以为舞伎乐工为耻,反而觉得自己能在李隆基、杨玉环面前舞蹈,那是得天子信任重用。他这一说,原本高尚要反唇相讥的话就说不出来,直接咽了回去,憋闷得胸中气血翻涌,忍不住叹道:“安大夫,你怎么能这般说!”

“安大夫如何说,自有他的道理,高尚,你勿太过无礼了!”严庄在侧道。

高尚只能再度摇摇头,安禄山嘿嘿笑了笑,眯着眼睛看叶畅,看他如何应对。

叶畅却不会与他去争这个弄臣的位置,笑着道:“安大夫言之甚善……如今别情已叙,安大夫何不转归正题?”

“既然你迫不及待,那么某要问一声,侯希逸何罪,竟为你奸计所害?”安禄山脸上笑容收敛不见,面沉似铁,目寒如星,瞪着叶畅,仿佛一头猛兽,正欲扑击噬人!

“正是,侯希逸为安东都护府裨将,在边疆征战多年,颇有功劳,安大夫正欲举荐用之。叶司马,你擅自诛杀大将,莫非是视大唐律令如无物,视安大夫如无物,视大唐天子如无物?”高尚觉得这又是一个机会,顿时跳出来再次叫道。

叶畅还没有答话,便听得安禄山那边船头响起哭声,一个少年,出现在船舷之侧,戟指指着叶畅,破口大骂道:“狗贼,你这无德无能的匹夫,杀我兄长,害我将士,夺我功勋,坏我边事!叶畅,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牲!”

叶畅没有说什么,向着南霁云使了个眼色,南霁云会意,猛然起手,扬手便是一箭。他手中执的是张弩,早就已经上好了弦,而且他人在船的另一端,众人的注意力全在叶畅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安禄山身边卫士注意到他的,也忙着去护卫安禄山,故此南霁云一松弩机,弦声凄厉,箭破空而出。

李怀玉正对着叶畅边哭边骂,听得声音响起时已经晚了,那箭自他颈脖子穿透而过,他的骂声戛然而止,人在船上愣了一下。

当着安禄山的面,他原以为自己是很安全的,却不曾想,叶畅这边竟然毫不犹豫便将他射杀了!

他身体前倾,从船舷上翻落,卟嗵一声掉入水中,然后那水面上便浮起了淡淡的血迹。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