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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够,每日里田里的事情忙完,便可回去陪她,而且还有休沐日!”郑五看着叶畅,大着胆子道:“郎君仁厚,古今罕有,小人等都是打心里感激……”

叶畅号称用“古法”记时,将每月分为四周,一二三周为七日,第四周为八日。这些佃户们一二三周的最后一日和第四周的最后两日为休沐日,比起往年没日没夜干活,这可以说是轻松得多了。

他们只是感激叶畅让他们有休息之日,却不曾想到叶畅通过这种有规律的作息时间制度,潜移默化里在培养着他们的遵守时间的纪律性。

“过几日,会有稳婆到庄子上来,我会让她去给你媳妇看看。”叶畅又道。

在叶畅这边,只是几句话罢了,可在郑五那儿,却就是热泪盈眶。他再次下拜:“多谢叶郎君,多谢叶郎君!”

善直在叶畅身后“善哉”了一声,叶畅与郑五告别,几人顺着田埂继续前行,待离郑五远了,叶畅回头看着善直:“和尚,你一善哉就是有牢骚要发吧?”

善直瞪起眼来:“郎君这话说得,贫僧只是觉得郎君越发阴险了。”

“哪有?”

“你方才那番做作,可不就是为了让人为你拼命?”善直嘲笑道:“连贫僧都瞧得出来,你以为旁人就看不出来?”

“看得出来又如何,这原本就是阳谋不是阴谋。我那番做作,可不只是空口白牙说几句轻飘飘的话,那可是拿出了真金白银的。”叶畅摇头:“和尚,世事原本便是如此,人既生存于世,便须要做事,不只是为自己,亦是为别人。便是大明宫中坐着的天子,也不是每日要替天下操心?这些佃户,不为我效力拼命,就要为别人效力拼命。为我效力,至少我得了好处,他们也不会少。”

“近日和尚在看兵法,记得当初吴起为士兵吮脓疮,士兵之母便哭,说儿子必为吴起死了。”和尚却没有被他说服:“说来说去,你与吴起一般,都是骗子。”

和尚看兵法,是叶畅的要求,以和尚的勇武,就这般一世,实在有些浪费。叶畅没有想到的是,和尚没有学着吴起如何招徕士兵之心的本领,却学到了一肚子牢骚。

他想了想道:“我换一个方法来说吧,你和尚为人念咒祈福,实际上为的是什么?”

“自然是弘扬佛法……”

“你瞧,和尚你也不老实吧,怎么会只是为弘扬佛法,若是为此,应当是你们和尚散尽财物才对,为何却成了和尚向人求布施?”

和尚想了相,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求衣食。”

“正是,求衣食,我亦是求衣食,佃户也是求衣食,我多对佃户用些心,佃户们便愿多为我出些气力,这是一种……交换,故此谈不上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