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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可没有什么道法,我又不是仙人。”叶畅听她说得认真,当下也正色道:“仙道无凭,非我所知。”

“可是叶郎君为何知道曹太乐能破罄鸣之事?”旁边蔡姓女郎又问道。

叶畅笑道:“某知此事乃乐器共鸣所致,熟悉此理者,非太乐令莫属,恰好某又听闻曹太乐正在洛阳,故说出他来。不曾想寺僧与曹太乐也是极熟的,只能说,无巧不成书吧。”

“无巧不成书?”李、蔡二位女郎听得这句,都觉得有些新奇。

叶畅的解释,让她们有些失望,行礼告辞之后,两人上了车驾,准备回洛阳城中。

“姐姐,你说……叶郎君说他不懂道法,是真是假?”

“谁知道。”李姓女郎秀眉轻颦。

她心中藏着一些事,没有同这个情如姐妹的蔡女郎说。

对叶畅的了解,她可比一般人更多,毕竟,她的父亲,已经关注这个人很久了——别人认为这个人是小人物,可她父亲对其评价甚高。

“若此子年长二十岁,老夫必不容其多活一日。”

想起父亲的这一句话,这其间藏着的血腥与赞赏,让李姓女郎不得不对叶畅刮目相看。

叶畅在第二锅粥之后,便收到了两位吏员送来的名簿,每个领粥之灾民,都必须回答了叶畅提出的那些问题,才能领到第二碗粥,因此这一次统计得非常详细。一共是二千三百一十七名灾民,叶畅一边看,一边对照着,心中开始估算,哪些人可以用来充当技工,哪些人只能用为苦力。

这些人之所以流落不能返乡,大半都是一个共同的原因:洪水漫堤之后,将原来的地界冲毁,他们的田地,被权贵所侵夺——这也是洛阳府无法将他们打发回去的一个重要原因。打发回去,便是那些权贵们的麻烦,而流落洛阳,则是朝廷和国家的麻烦。

任何一个时代,资本者首先关注的是自己的利益,无论是农业资本者,还是工商业资本者,皆是如此。叶畅来到洛阳,同样也是关注自己的利益,这两升多名的灾民中,青壮男女占了一大半,近两千多一无所有的劳动力,想到这个,叶畅就垂涎欲滴。

而且,现在是最好的收拢人心的时机,这些有今天没明天的灾民,对能够给他们一份生计的人,会感恩戴德,在忠诚上,比起一般招徕的人要高得多。

想到这,叶畅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