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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郎君可是曾见过水运浑天仪?”

“嗯?”叶畅听得“水运浑天仪”时怔了怔,这玩意的名字也很熟,应当……是一种天文仪器吧。

张休不待他回应,便自顾自地道:“我观叶郎君在谷中所制的水车,机械运转之妙处,与水运浑天仪颇为相类。但是此类机械,有一大患,便是关节处铁器,易为水所锈蚀,而后便不能再用。朝中水运浑天仪,便是因此,不得不收入库中……”

他自顾自说,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贾猫儿眉头皱了皱:这厮好生无礼。

张休说到这,话题一转,又问道:“叶郎君可是曾得过墨家遗书?”

这个问题,让叶畅更无法回答,他愣了愣:“墨家遗书?”

“墨翟曾语,挈,有力也,引无力也。不正所挈之止于施也,绳制挈之也,若以锥刺之。挈,长重者下,短轻者上……”

他一番话说出来,叶畅顿时觉得头昏脑涨,“挈”是啥子玩意儿,这厮怎么“挈”来“挈”去一大堆废话?

叶畅通文言,否则也不能在这个时代混得风生水起,但通文言与擅文言是两码事,更何况这个张休引用的文言乃是大冷门。不过张休说起此事来,滔滔不绝,好一会儿之后,才结束了这段引文,然后又道:“我观学堂之处,叶郎君授工匠以挈牵重之术,原本墨经之中这段文字,便觉豁然开朗。墨经唯有其文,而无其图,想必叶郎君是得了墨翟遗书,才能制出此物……”

“等一下,等一下,我制水车,还有那个牵重之物,与水运浑天仪、墨子都不相干,乃是我……乃是我总结前人经验而为之。”叶畅终于寻着机会,打断了此人。

“果真如此?”张休一脸震惊。

“果真!”

“果然……叶郎君果然是叔父、梁公一般的人物!”

张休又自顾自说起话来,叶畅见他再度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当中,忙不顾失礼,拍了拍他的肩膀:“阁下说要来请教问题,总不是这几个问题?”

“自然不是,某有一问,原是在长安城中有人问某的,为何孔明灯能升入空中,火尽则坠?”

这个问题一出,再加上方才的“梁公”,叶畅一拍脑袋,想起此人了。

此人便是他在市赛那天,与虫娘一起在街上遇着的那个有些憨的家伙。当时这家伙正在自言自语,自问为何孔明灯能上天,叶畅随口答了一句,他却又接连有几个问题出来。虫娘嫌他烦人,拉着叶畅离开,却不曾想,这家伙为了追寻这些问题,竟然又跑了几百里,追到修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