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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是怕,近年来天子已经隐有悔意,武惠妃又为三庶人作祟而薨,驸马怕翻出旧事,令天子记恨……”

推动李隆基赐死三庶人最力者,乃是武惠妃,她的目的是让自己儿子寿王李瑁为太子,但是在三庶人死后不久,她就因为三庶人的“鬼魂作祟”死了,李隆基虽是追封其为皇后,却不让后宫诸子以皇后之礼为其服孝。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三庶人冤屈,李瑁也未能能够成为太子,而且连他的爱妻杨玉环都被李隆基看中,成了他母亲武惠妃的替代品。

这样就让驸马杨洄陷入极为尴尬的局面,他希望三庶人事件随着武惠妃一起永远埋葬,不希望再被人挖出来,因此,即使发觉了三庶人的玉佩,他也未深究,希望事情以叶曙之死而告终。

听得这里,叶畅明白,杨富未曾说谎。杨富口中能掏出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掏出来,再逼问,便是胡说八道了。

“事情真不是我的主意,乃是驸马之令,我只是一个管事,如何能与驸马相抗?”杨富哭泣着道:“我这些日子也不好受,愿出百贯,以偿令兄!”

“给他穿好衣裳,然后抓住他。”

叶畅的回应却是冷冰冰的,在众人七手八脚替杨富穿好衣裳之后,他还为杨富将衣裳整理好,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未发生一般。然后,几个汉子牢牢抓住了杨富,叶畅退后几步,从一棵树后拿出一张猎弓来。

这是普通的猎弓,便是叶畅这样没有专门训练过的人,也能够拉开。叶畅将那根羽箭搭上弓,来到杨富身后三步左右的地方,弯弓,搭箭。

杨富并不知道叶畅在自己后面做什么,但本能地感到不对劲儿,他的哭嚎声越来越大,然后就听得声后嗡的一声,紧接着,一根羽箭从他背后透胸而过。

即使叶畅的准头,三步远的距离,也不会失去目标。杨富口中喷着血,目光呆滞,一时间却未曾死。叶畅又搭上第二根羽箭,上弦拉弓,“嗡”声过后,第二根箭亦是穿透后胸,这一次直接穿过杨富的要害心脏,杨富浑身剧烈抽搐,眼神开始涣神,小便失禁,终于毙命。

叶畅射这两箭之时,神情冷峻,没有丝毫犹豫与动摇,看得萧白朗与贾猫儿都是神情微变:这位叶郎君可不是那种见杀鸡都要闭眼的无用书生!

“叶郎君原不需这般麻烦,弄根绳子,只作他上吊而死就是。”贾猫儿干笑着放手,杨富的尸体仆倒在地。

“我另有用意。”叶畅道。

他确实另有用意,杨洄终究是咸宜公主驸马,即使武惠妃已死,咸宜公主仍然是李隆基诸多女儿中最得宠者之一。杀了她府中的管事,京兆尹肯定要追究,便是做出自杀假相亦未必能得脱身。

那两枝箭,便是那日夜里他遇刺时的两枝箭,被和尚拔出来,他小心收好。这两枝箭的样式很有些古怪,肯定不是大唐官兵的制式箭,因此用它来杀死杨富,少不得让京兆尹给那些暗中刺杀他的人找些麻烦。

虽然当日遇刺,叶畅并没有声张,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过那些威胁他生命的人,只要有机会,他定然是要将之揭出来并加以报复。他不想整日生活在未知的恐惧之中,更不希望将可能的灾祸,带回到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