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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畅的字严格来说并不是十分出色,所以钱起与元公路批评他有“匠气”,但是那之后叶畅花了不少时间琢磨、练习,题在这木板墙壁上的字又是他另一世用惯了硬笔,因此比起钱起看到的,已经有极大的进步。

公孙大娘没有太过关注这字迹是正常的,公孙大娘本身剑器之舞已经近乎道,就连此时几位著名的名字大师,都要从她的剑器舞中寻找灵感。但如今这人不同,这人自己懂字却不擅写字,结交的好友之中却有当世数一数二的书法大家。

“妙,妙,这东西,该拿去给他看,他若看了,必有一变……这是用炭写的?唉呀,这可麻烦了!”

那瘦削汉子这时才注意到字是用炭所写,只要有人伸手一拭,立刻就会被毁掉。他唉声叹气,急得团团转:“这糟了,若是毁了,必是千古遗恨,啊呀,我有法子!”

他想来想去,竟然开始动手拆起木板来,旁边的水客顿时急了:“我说你这人是何意,为何拆屋?”

“这有五文钱,买你们这几块木板。”那人从怀里掏出几文钱来:“这东西在此日晒雨淋,再被些人写几个‘到此一游’,那可便全毁了!”

他情急起来,说话反倒是不结巴了。收了他的钱,水客们也闲着无事,便上来帮忙,不一会儿,将写着写的几块木板都拆了下来。

长木板不好携带,那瘦削汉子想了想,又寻人借了锯子,将木板有字部分锯了下来,看了看天色,他干脆脱下衣服,再小心翼翼将之包好。

“这就成了,这东西,可不能毁了!”他满意地笑了起来。

在渡口等到近中午,水势终于平缓,河面也没有了风,那瘦削汉子才顺利渡过黄河。他虽然是步行,但速度却是不慢,当天便过了潼关。

在他过黄河的同时,叶畅骑在自己的驽马之上,向着公孙大娘拱手:“今日之事,多亏大娘了。”

公孙大娘浅浅一笑,虽然她已经年过四旬,但这一笑之时,仍然是风情万种:“叶郎君说笑了,原本就是我们惹出来的事端,连累了叶郎君,是我们的不对。”

她身边的陈娘子哼了一声,头微微歪过一边。

叶畅却唯有苦笑了,这个陈娘子,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只因为善直言语上得罪了她,杀了人之后竟然还布置出了陷阱,让吉温以为是释善直做的。

“我们此行,原就是杀此恶贼,陈娘子随我学剑五载,便是为了杀之替夫复仇。”公孙大娘又道:“那吉温乃是新丰县丞,被杀的吏员,乃是他的掾吏,也是她的杀夫仇敌。”

陈娘子听到这里,眼眶微微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