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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初不以为意。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没什么合不合适。”

“是呀,饿了就吃……”

王太太慢慢念了一遍,复杂的眼神仿佛穿透外面厚重的雨幕,一直看到了不知名的远方。

“你知道么?”王太太指了指空掉的面碗,“当年我们白手起家,真的不容易,我过生日,他甚至只做得起一碗杂碎面。”

说到这里,她幽幽叹了口气,“那真是我记忆中最好吃的东西。”

可究竟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呢?

她和先生养羊起家,后来觉得卖给别人赚的不多,干脆自己开了家羊汤馆。

因为货真价实,羊汤馆又开了分店……

他们有钱了,可“羊倌儿”的外号也跟着响亮起来。

先生自尊心很强,觉得丢面子,不顾妻子的反对,关闭羊汤馆,冒险转移到羊毛纺织品上去,并命令家中再也不许吃羊肉。

他痛恨“羊倌儿”这个外号。

那代表着一段贫穷卑微的过往。

夫妻俩的分歧,大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王太太不理解,为何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羊倌儿又怎么样呢?卖羊汤的又怎么样?

你越不想提及,外人就记得越清楚。

当一个人开始忘本,就再没什么不能抛弃的,包括曾经的海誓山盟……

吱吱从王太太的只言片语和神色变幻间,疯狂脑补了一大段爱恨情仇的历史。

她动情地吸了吸鼻子,“您一定很辛苦吧。”

所以才用若无其事来掩盖悲伤?

“不,小姑娘,你想太多。”王太太翘起二郎腿,动作豪放间又透出一点优雅。

是一种千帆阅尽的成熟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