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姨特意提着一箱儿童牛奶过来探病,拉着果果的小手睁眼说瞎话:

“哎呦呦,看咱们果果,都瘦了!打针疼不疼呀?”

果果用食指和拇指比出来一点距离,“有一点点痛。”

顿了顿又很骄傲地说:“但是,果果是勇敢的小朋友,所以没有哭哦!”

廖初才要说话,却听门铃一响,进来一个提着二胡的老头儿。

老头儿穿一套藏青色对襟绸子褂,脚踩白底黑布鞋,约莫六七十岁年纪,干瘦,但精神绝佳,满头白发梳得整整齐齐,两只眼睛里都放着光。

他倒背着手,进来后吸吸鼻子,“这香味儿了不得……”

“宋老哥,又去跟老伙计们玩儿去啦?”赵阿姨显然认得他,主动笑着打招呼。

宋老头儿一看她也乐了,“是你啊大妹子,雨停了,正好凉快,出去耍耍。”

又低头看果果,“呦,这谁家的闺女?真俊。”

廖初觉得这老头儿挺有意思,“您坐,菜单都在黑板上写着,有需要我也可以念给您听。”

宋老头儿把眼一瞪,“你忙你的,我眼睛好使着呢!”

说着,就眯着眼睛去看黑板。

廖初暗笑,老头儿挺要强。

赵阿姨笑着跟他说:“这是咱们小区里的老宋,原来跟老伴都是市民乐团的来着,有编制的。”

感情还是位老艺术家,廖初肃然起敬。

那头老艺术家偷偷摸摸从怀里掏出眼镜儿来看了一遍黑板,然后又偷偷放回去。稍后若无其事地清清嗓子,“就要个筋头巴脑锅配白米饭,还有酱牛肉来二两,烧肉夹馍来一个。小伙子,有酒没有?”

这还是头一个要酒的。

“有自酿的果酒,”廖初指了指赵阿姨,“若是喜欢喝白的啤的,可以从赵阿姨那边买。”

宋老头儿嗤之以鼻,“市面上卖的都不好,就尝尝你自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