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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芙掩面大笑,“殿下着急了。两位姐姐,再出题,出题,一定要最难的一种。”

蔡琰略略思索了一下,娇声说道:“我说个故事,然后你们猜一个字迷,猜中了,大将军就可以迎走殿下了。”

李弘暗暗叫苦。蔡琰说得这么郑重,估计那个字迷连长公主也猜不出来了。

“在孝和皇帝时,上虞县有一个巫士叫曹旰(gan)。有一年五月五,上虞人划龙船迎潮神,他醉舞舟中,堕江而死。当时江潮涌起,无人敢下水打捞。曹旰十四岁的女儿绕江啼哭七昼夜,最后跳入了江中。五天后,她的尸首背着其父亲的尸首浮上了江面。上虞县令度尚(著名党人,和张邈等八人合称八厨)听说后,非常感动,表奏朝廷。朝廷封曹娥为孝女,为她立碑作传。度尚就命令邯郸淳(颖川名士,著名书法家)作文镌碑以记其事。当时邯郸淳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他文不加点,一挥而就,人皆称奇。我和父亲在吴中避难时,曾去看过曹娥碑。家父读完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碑石背后写了八个字:黄绢幼妇外孙齑臼。”

蔡琰望着李弘,笑着问道:“大将军能猜出什么意思吗?”

李弘苦笑不语,他想不出来,干脆不想了,就等着长公主说出谜底了。

筱岚和王芙等人也在苦思冥想,屋内突然安静下来。李弘倒很悠闲,颇有兴趣地细看纱扇上的美丽图案。过了几息时间,长公主忽然说话了,“老师天纵之材,此等隐语当真一绝,加上曹娥的孝行,邯郸淳的绝妙好辞,此碑可谓三绝。”

蔡琰脸色一变,躬身说道:“殿下才学惊人,一猜就中。”

筱岚和王芙互相看看,恍然大悟,钦佩之色溢于言表。

“谜底是什么?”李弘还没反应过来,尴尬地问筱岚道。

“问你家新娘去。”筱岚笑道,“大将军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大将军,谜底就是绝妙好辞啊。”长公主在纱扇后娇笑道,“黄绢是有颜色的丝绸,是‘绝’字;‘幼妇’是少女,即‘妙’字;外孙是女之子,那是‘好’字;‘齑’是捣碎的姜蒜,而‘齑臼’是捣烂姜蒜的器物,是‘受辛之器’,‘受’旁加‘辛’就是‘辞’,故‘黄绢幼妇外孙齑臼’的谜底便是‘绝妙好辞’。”

“却扇,却扇……”王芙和蔡琰拉着李弘,连声催促,“快把新娘子接回家。”

李弘拨开重重纱扇,看到了长公主那张绝美面孔,看到了长公主那双情意绵绵的眼睛,他情难自禁,张开双手把长公主紧紧搂进了怀里,“跟我回家吧。”

长公主偎在李弘宽大的怀里,喜极而泣。

蔡琰抚琴,筱岚吹箫、王芙击鼓,三人踏曲而歌,“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