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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大将军不亲自来指挥?”彭烈激怒攻心,一时没听出雷重话里的意思。

“你说呢?”雷重从容自若,微微笑道,“去年底我们在长安的时候,大将军说得清清楚楚,今年大军的征伐目标是西疆,而不是征伐南方叛逆,但现在朝廷的攻击策略忽然改了,为什么?”雷重看了一眼怒气冲天的彭烈,好整以暇地说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大将军想远征西疆,但又担心长安的安全,所以借着吕布和钟繇提出南攻策略的时机,做出更加稳妥的安排。”

“南方的战如果打赢了,豫州收复了,那么钟繇功劳大,可以继续统领军队,一定程度上增强了朝堂上某些派系的实力,对稳定朝堂有好处。朝堂各方实力越接近,互相制约也就越厉害,长安也就越不容易出事。反之,南方的战如果打败了,吕布和钟繇都被赶出了朝堂,那么朝堂上的某些势力就会遭到重创,我们北疆人因此一家独大,长安也就固若磐石了。”雷重笑道,“总之,南方的战不管打赢了,还是打输了,对长安的稳定都有好处,而这正是大将军所需要的结果。”

彭烈稍稍冷静了一点,疑惑地望着雷重问道:“既然这样,大将军为什么不借着去年谋刺天子案的机会,把吕布和钟繇都杀了?为什么要费尽周折,多此一举?”

“朝堂上的事,我不是很清楚,大将举是怎么考虑的,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朝堂上的事就象我们打仗一样,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实力不足,还非要一口吃掉对付,其结果可能是两败俱伤,更有可能前功尽弃,所以……”雷重笑道,“打仗的时候,要一步步来,而处理朝堂的事,大概更要循序渐进,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彭烈若有所思。

“现在,我们和钟繇对着干,摆出一副老子不听你的架势,那么南方的战如果打败了,责任都是我们的,大将军也罢,张燕大人也罢,都很难做,到时不但将士们的性命岌岌可危,你我的脑袋也摇摇欲坠啊。”雷重继续劝道,“你换一个角度想想,假如我们遵从钟繇大人的军令,听他的指挥,那么,我们不但可以确保将士们的性命,还能牢牢控制住战场的主动。要知道,到了战场上,就由不得钟繇了,我们只要稍稍……”雷重做了个“翻掌”的手势,“他指挥错误,那是他的事,但我们不能把数万将士的性命白白丢了。打了败仗也好,无功而返也好,吕布和钟繇都要为此背上罪责,呵呵……”雷重发出一阵怪笑,“你明白了吗?这样一来,我们即使打了败仗,也一样有功劳。”

“你小子厉害……”彭烈钦佩地拱了拱手,“这种事你也想得出来,吃人不吐骨头。”

“到了战场上,谁真正控制军队,谁就有说话的份量,钟繇算个屁啊。”雷重冷笑,“老子要他败,他就得败,老子要他的脑袋,他就得把脑袋割下来双手奉上。”

“说得对……”孙鸾恍然大悟,“现在钟繇要想打胜仗,首先就要拉拢我们,指望我们出力,否则,他死定了。”

“希望这位钟大人有真才实学,能带着我们打赢这一仗,这样大将军可以放心西征,而我们也能建立功勋。”雷重笑道,“他好,我们也好,若他不好,胡乱指挥,那就不要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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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厉武将军彭烈、诛虏将军雷重率军赶到许昌,征南将军钟繇率众出城相迎。

钟繇非常高兴,一连串的赞美之辞让彭烈和雷重难以消受。寒暄一番后,钟繇给诸将介绍自己的下属。

长史郑浑。郑浑是河南尹开封人,本朝著名经学家郑众的玄孙,前尚书郑泰的弟弟,关洛名士。

司马袁霸。袁霸是前司徒袁滂的儿子,太常丞袁涣的弟弟,豫州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