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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听说青州的蚁贼已经叛乱,而且规模和声势越来越大。我们先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叛军的日子也很难过。一旦韩馥和骠骑大将军在冀州打了起来,叛军还敢攻击洛阳吗?要知道冀州不稳,叛军的粮饷也就断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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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怒气冲天地说道:“但眼前的事实是,我们丢失了三个关隘,崤、函之险也旦夕不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难掌控洛阳了。没有洛阳,我们就会被困死在关中,将来骠骑大将军和叛逆们一旦联手,或者另建皇统,我们怎么办?烧了洛阳,北疆就会崩溃,豹子没有钱粮,未必能控制局势,他的大军极有可能四分五裂,而叛逆们因为有了纂国的机会,也未必会上下一心,携手征伐。洛阳没有了,天子也没有了,争霸天下的机会来了,这对手握军政大权的州牧、太守们来说,拥兵自重,恐怕要比讨伐我董卓更重要吧?”

“大人,丢失三个关隘算什么?河东两万兵被围又算什么?大人征战一生,难道还看不出来这其中的要害?”刘艾摇头道,“大人主掌国事,深陷于京畿危机之中,已经忘记了取舍之道。有时候,为了得到最后的胜利,我们必须主动放弃已经到手的战果,尤其是现在,为了得到天下、保存社稷,大人更应该毫不犹豫地放弃。”

“大人戎马一生,历经百战,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玉石俱焚之事?大人如果都这样打仗,早就身首异处,战死疆场了。”

董卓蓦然醒悟到什么,脸色一变,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出了一身冷汗。正如刘艾所说,自己被巨大的压力压垮了,竟然在突然之间失去理智,方寸大乱了。董卓慢慢坐了下去,呼吸也渐渐缓和下来。

李儒、刘艾、田仪看到董卓怒气渐消,心神大定。

李儒立即把眼前的形势分析了一下,由于骠骑大将军背信弃义、突然袭击,让我们在洛阳的优势丧失大半,目前继续占据洛阳已经非常困难。即使我们在黄河南岸和崤山、函谷关一带投入重兵以保退路,但长安的危机已经凸现,一旦骠骑大将军发起攻击,造成三辅大乱,我们极有可能顾此失彼,首尾不能兼顾,以至于两地皆失,所以,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撤出洛阳,主动退守函谷关、潼关,确保关中,以求重新夺回主动。

撤出洛阳,固守长安、潼关、函谷关一线,我们就能以关中为依托,做到进可攻,退可守,把洛阳和中原各地完全置于我们的攻击之下。这对洛阳和叛逆的威胁要远远大于固守洛阳一地。其次,我们撤出洛阳,等于帮助了骠骑大将军,他既能回迁流民,缓解北疆危机,还能再次和我们联手打击叛军,把叛军压制在京畿之外,以实现制衡之局,从而迅速解决这场危机,让我们得到急需的粮食和物资。最后一点很重要,我们是撤出洛阳,不是放弃洛阳,这洛阳还是我们的,无论是北疆大军,还是叛军,谁都不能进入洛阳,换一句话说,河南尹是一块禁地,谁想进来,我们就打谁。即使玉石俱焚,我们也在所不惜。

李儒抬头看着董卓,郑重说道:“我们退一步,形势就彻底改变了。我们把洛阳这个包袱丢给骠骑大将军,让他和叛军争去。这样一来,我们不但可以坐山观虎斗,还能在适当的时候帮助他们一下,让他们打得更热闹些。骠骑大将军不愿意击败叛军,他要制衡,那好,我们就给他制衡的机会,将来,等我们恢复了元气,我们就恶意破坏这个制衡,让他吃尽制衡的苦头。”

董卓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他连连点头,“好,此计甚好,我们就帮豹子一下,毕竟大家的交情不错,没有必要闹翻脸,时间还长着呢。”接着他望着李儒问道,“长笙,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和李玮联系一下?”

“他很快就会来的。”刘艾说道,“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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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上,河南尹,梁县。

孙坚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笑着问站在身边的司马朱治道:“君理,你看,我们是不是继续攻击阳人?”

朱治摇摇头,“吕布和张辽都是参加过雁门关大战的悍将,他们曾经在雁门关上坚守数月不退,但一个梁县他们却连一天也守不住,这可能吗?这里肯定有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