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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喊人来救你。”田畴知道自己搬不动这匹死马,他急急忙忙站起来,随手拿起地上的一柄战刀,踉踉跄跄往前跑去。

田畴看到了鲜卑人的大纛。大纛被连根砍断了,又粗又高的旗杆被砍成了几截,巨大的鲜卑战旗被撕成了十几块碎片散落在各处,在大纛周围躺满了尸体,大纛的根部卧倒着一个高大健壮的大汉,背上插着七支长箭,手上还拿着一柄长刀。田畴骇然惊呼:“虎头大人,虎头大人……”

田畴飞扑上前,连连摇晃着颜良庞大的身躯,“虎头大人……”

颜良痛苦的呻吟一声,咬牙切齿地骂道:“谁砸了我的头?谁砸的?老子要活劈了他。”

田畴听到颜良的咆哮,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狂喜,泪流满面。颜良歪着脑袋,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他,“子泰,老子还没死,你哭什么?快把铠甲给我解开。”

田畴抹了一把眼泪,连声答应,手忙脚乱地割断了连接铠甲的皮索,把颜良后背上的重铠拿了下来。七支长箭全部穿透了重铠,箭簇有一半都陷进了肉里,血肉模糊。颜良一边诅咒着鲜卑人,一边试图想爬起来,但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得趴在地上骂个不停。

“子泰,湖边还有多少鲜卑人?将军大人在哪?”

田畴站起来向山丘下望去。

“虎头大人,鲜卑人已经不多了,正在往湖边退,马上要被我们杀完了。”田畴突然兴奋地叫道,“将军大人,我看到将军大人了,他骑着一匹黄色的马,正在冲杀,杀死一个,又杀死一个,又杀死一个……不好,他掉到湖里去了……”

“刘冥呢?楼麓呢?可看到他们的战旗?”

“刘大人在战场东面,我看到他的战旗正在飞速移动,不过……”

“不过什么?是不是战旗倒了,他死了。”颜良愤怒地骂道,“这小子自从做了什么匈奴的日逐王,竟然连打仗都不会了。他死了吗?”

“没有,没有。”田畴沮丧地说道,“匈奴人不多了,好象只有一千多人了,怎么伤亡这么大?”

“我们遇上弹汗山王庭最精锐的铁骑了,这大概是檀石槐留下的军队。”颜良恨恨地说道,“这一仗打下来,我们亲卫营没有了,老伯和他的一半兵曹营也没有了,郑信的斥候营精锐尽数丧命,现在连匈奴人都折掉一半,估计那个长着黑鸟尾巴的大王也好不了那处。”

“虎头大人,黑翎王好象出事了。”田畴痛苦地叫起来,“乌丸人发疯了,发疯了……”

“战旗可倒了?”

“没有,战旗还在。”